“两码事。”墨师告诉苍浩道：“一般来说，任何病毒都存在一定特征，只要抓住这个特征，就可以编写程序查杀，这个非常快捷。然而我们要搜集到的情报，并没有任何特征。比如说，从一些玩家的对话当中，我们可能发现线索，然而八百多万玩家，各种对话数以亿计，而且还包括各种语言，我们需要逐条去听，才可能发现端倪。”
“也就是说，在虚拟世界并不存在上帝，可以洞悉一切……”苍浩完全明白了：“而这也是虚拟世界最吸引人的地方，尽管大家的一切言行从理论上都是透明的，但实际上并不可能被真正掌握。”
“对。”墨师沉重的点了点头：“当初开发虚拟世界的时候，我最大的顾虑就是，这套系统最后可能会超出我的控制，由于虚拟世界的这一特性，有可能会成为各种犯罪活动的交易平台，就像是深层网络一样，但比深层网络更加难以控制。刚开始我预计会出现一百万玩家，总体上来说还是可控的，然而现在是八百多万玩家，这带来的难度可不只是八倍，而是八十倍甚至八百倍。因为玩家越多，互相之间的交互会呈几何级数增长，而不是简单的代数增长。更重要的是，现在玩家还在不断底层，根据ip分析已经出现涵盖东北亚、东南亚、欧美和澳新，而且开始出现非洲和南亚次大陆的玩家，拉丁美洲那边也有玩家上线了。”
“好吧，所有信息全部进行分析不可能，但伏击虚拟警察那一场战斗，还是可以进行分析的吧？”
“问题就在这里，对这场战斗的数据进行筛查，我们找出了伏击虚拟警察的玩家。这些玩家用的全是代理服务器，真实地址无法锁定，从代理ip上看，遍布世界各地，几乎没有任何规律……”顿了一下，墨师继续说道：“我原本想要对这些玩家进行追踪，或许就能够找出他们的组织线索，没想到的是伏击战完成之后，这些玩家竟然全部申请注销账号，然后下线了。我相信他们会马上重新上线，但肯定是换了代理服务器，ip地址一变，我也不知道哪些新增玩家是他们。虚拟世界虽然包含了一切，但说到底还是国际互联网的一个组成部分，就像是深层网络一样。没有任何人能够控制整个国际互联网，还说深层网络，各国执法机构做梦都想端掉，然而多年来却束手无策。深层网络依然存在，对影响虚拟世界的国际互联网因素，我们同样没有办法。”
“账号还可以注销？”
“可以。”墨师回答：“这是虚拟世界的一条规则，如果玩家想要退出，可以申请注销账号，但购买的所有服务和装备不予返还，随着账号一起注销。这条规则被对方给利用了，他们申请注销之后，我们就无从追踪。当然了，我们也可以拒绝注销，不过这没什么用，对方大不了可以再不上线，这个注销也是一样的。”
“我记得你说过，一套终端只对应一个账号，如果我们拒绝账号注销，对方的终端也就没用了，不能再注册新的账号。”
“对，但你要明白，如果对方真是有备而来，显然有非常强大的资金支持，一套终端不过几千元，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事儿。如果我们拒绝注销，大不了他们换一套装备就是了……”深吸了一口气，墨师很无奈的道：“而且，终端系统为了节约成本，只是在硬件上实现逼真的效果，并且可以接入虚拟世界，但没有什么防改装技术。如果对方把我们的终端研究透了，可以有很多办法规避这种对应，如果找到技术高手的话，完全可以解除一套系统一个账号的限制，用一套系统对应对个账号。你应该知道xbox之类的游戏机吧，为了防止盗版做了很多防范，然而还是被不断的破解开来，各种破解方法五花八门，比如专门安装一个芯片，结果最后可以运行盗版游戏了。”
“那么这套装备能不能被仿制？”
“这倒不能，因为最关键的是其中的一个芯片，每个芯片有一个唯一的识别码，自动对接虚拟世界。只有识别码正确，这套终端才能成功介入，而芯片是不可能仿制出来的。”摇了摇头，墨师又道：“事实上，对方根本不需要并不需要仿制芯片，只要在一块芯片基础之上，围绕做一些破解工作，就可以成功规避我们的规则。”
“有什么办法防止破解？”
“我会对芯片还有整个终端不断升级，避免被破解，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破解手段必然也会不断升级……”叹了一口气，墨师很是无奈的道：“就像我刚才说的，如果对方拥有庞大的资源，其实就算不破解，不断买来新的终端就可以了。”
“居然这种一对一的芯片无法被仿制，能不能利用这种芯片做文章，悄悄发送玩家真实信息？”
“芯片不是监控，只负责传递和处理信息，而且整个虚拟世界都是匿名的，无法查证使用者的真实个人信息。”墨师唉声叹气：“不能仿制的也只是芯片，其他部件都可以仿制。”
苍浩听到这些话顿感哭笑不得：“我对技术是外行，那么你给我解释一下，芯片到底能做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