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从街上过的时候,到处都是疯狂的百姓,手里举着菜叶子和鸡蛋甚至是金汁水朝他们浇,今儿躲在角落,依旧没逃过,被人左一句又一句指指点点。
虞晏捏了捏拳头。
今儿是大顺皇帝设宴,为了招待他们这些‘功臣’,至少表面上是的,所以那些人不敢过分,和一路到驿站后的其他人表现一样,最多嘴上放炮,推搡几下而已,再忍忍,再忍忍就好……
他忽而有些恍惚,想起了母妃给他讲的故事。她说从前有个公主,身份尊贵,所有人都喜欢她,后来发现她是假的,立马调转方向开始落井下石,打压她。
她好不容易才勾起皇奶奶对她的爱,叫她嫁给了自己曾经的皇兄,以为能得到宠爱和眷恋,没有。
她得到的只是永无止境的厌烦和指责罢了。
当初她劝过丈夫,造反是大事,不可行事鲁莽,观察观察再做决定,丈夫怪她小家子气,没有大局。后来北上日子过的不好,丈夫又埋怨她,当初为什么没有劝他?
其实她劝了,但是人微言轻,丈夫没有听而已。
为什么不听,因为她没用,假的公主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
回到京后兵权一收,一个郡王世子,不得重用,他和她当初有什么两样?
人微言轻,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不管干什么都是别人的眼中钉,别人想打他就打,想骂就骂。
因为他没有利用价值。
没有用的人只能忍着。
他低垂下长睫,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任人说教,静静等着他们讲完。
无非是一些‘怎么还有脸回来?’‘为什么没有死在高桑?’
高桑是他们一路北上为自己选的落脚处,在那里足足住了五年,将那里整个拖垮,现下那里能逃的都逃的差不多,只余下一些老弱病残,跑不掉活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