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怀帝姬躺在榻上,见赵香盈进来了,便褪了绣鞋爬上||了床,用被子蒙起来了。
随侍帝姬的胡氏对赵香盈笑了笑,这才下去了。
赵香盈还未开口,便听得帝姬闷闷道:“你也不用来宽慰我,我不过就是难过一会。”
赵香盈眉眼微舒道:“帝姬若是想发脾气,与我发便是。今上那般对帝姬,也是因着我送的那画,并不是因为今上对帝姬不满。”
只见帝姬一把掀开锦被道:“就只许你们说话算数,我说的话都不算数。”
赵香盈立在原处,有些疑惑:“帝姬如何这般说?”
昭怀帝姬双目微红,泪痕犹在:“我方才与爹爹说,不是我做的,可爹爹并不信我。我方才也与你说,我并不怪你,可你也不信。那我说的话,哪里有作数的了?”
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笑意,赵香盈慢慢坐到床边温声道:“帝姬走了之后,今上便说,‘我知道这事不是昭怀做的,可我也要有个说法’。”
昭怀帝姬面上的委屈之色缓了缓,待复抬眸时,便握住了赵香盈的手,神色急切地问道:“那爹爹他要了个什么说法?”
“自然是按公办事。”
昭怀帝姬这才松了口气,立即喜笑颜开:“那你和赵大人也没事了!”
赵香盈含笑点头,又道:“既然帝姬心中已无忧思,那便睡罢。”
昭怀帝姬却拉着赵香盈一同躺在了床上:“你不用与我这般生分,来了就与我一同睡罢。那画我本也就觉着有意思,巫蛊之术也是无中生有。”
吴先生的事想来帝姬也是不知道,又或者只是知道,而并不放心上。
待由胡氏入内收拾一番,两位小娘子也就寝了。
赵香盈留宿在帝姬这里虽不是初次,倒也觉惶惶不安,尤其是今日还险些没了脑袋。她爹爹常说,南乌自立国始,太|祖体恤百姓,命往后都不许斩杀台谏文官。是以台谏文官虽忠言逆耳,常与官家斗气于殿堂,却无丧命之忧。比之东邺,北宁和西晋之官家,本国的今上可谓是一代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