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姐非得留我在这里过夜,又推荐我品尝了下她的杨梅酒,为避免酒驾,我琢磨着在这凑合一晚也不是不可以。”苏悦辰说时顾自脱了鞋子,在纪遥外侧平躺下来。
今天的他和往日比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似的,他越是这样彬彬有礼,纪遥反而越是胆战心惊。
“你不睡么?我要关灯了。”苏悦辰侧过来狐疑地看了纪遥一眼,准备去关灯时视线留意到床头柜前放着的红花油,已经用掉了大半,是许慧给经常小磕小碰的乐乐备着的。
苏悦辰施施然把红花油拧开,倒了几滴在手上互搓了下,关切问道,“我的手劲不算小,上回的淤青还没完全消掉吧?帮你涂下?”他显然指的是在洗手间那次的事情,只是他问得坦荡诚恳,甚至还带了点歉意的口吻,纪遥恍惚间甚至觉得他脑子坏了才会突然良心发现。
估计是看到纪遥无动于衷,反而警觉地拢了下宽松的领口,他像是会意过来,直接把拧开的红花油递给纪遥,示意她自己倒去抹一下。
看到纪遥无动于衷,他把红花油放回到床头柜边,然后又侧身过来关切开口,“女孩子别整天动刀什么的,把自己也弄得一身伤。”估计是心情好的缘故,他头一回正儿八经地打量纪遥,甚至连她身上消退的很淡的陈年旧痕都带到了。
“有没有发现乐乐挺有绘画天赋的?”苏悦辰忽然又和纪遥讨论起乐乐。
“钱我会想办法尽快还你的,你别动乐乐和慧姐,这是我的底线。”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地和苏悦辰交谈。
“瞧你这话说的,我好端端的干嘛动她们母女俩。慧姐一个人赚钱一个人带自闭症的孩子,挺不容易的,不是吗?”他不解地反问了一句。
看到纪遥还是戒备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苏悦辰皱了下眉梢开口,“你这样坐着像是尊门神似的很影响我睡眠,躺下吧。”
“我和慧姐睡。”纪遥说时准备从他身上横跨出去。
“怕我吃了你?放心,我也不是随时随地会发情的。慧姐和乐乐已经休息了,别去打扰她们了,嗯?”他好声好气地询问了一句,眼尾温柔四溢。
他越是这样反常地体贴,纪遥反而越是不敢轻易忤逆他的意思。她敛藏起心头的恐惧,在挨墙处缓缓躺了下去。
苏悦辰瞥了她一眼,随手按了开关。
窗帘没有拉严实,月色漏进来,隐约还是能看到房间里的摆设。
他在夜色里舒展了下长腿,双手闲适地枕在脑袋下面,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