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虞婵恢复了一点点胃口,打起精神去冰箱里翻东西吃。
牛奶放进微波炉里热一下,倒出来泡燕麦片。热牛奶的时候,虞婵又给自己洗了一碗水果,草莓、蓝莓、樱桃,圆滚滚地挤在一起,色彩明艳,特别可爱。
她端着麦片和水果,在餐桌前坐下,手腕轻轻贴在微凉的大理石桌面上。
白玉般的底浮着银灰色的石纹,在透明的晨光下,逸着一点竹色的亮。
星点绿意映在眼中,虞婵下意识地想起那对碧眸。
如同一滴绿墨坠入青空,通透得看尽众生万相,温柔时旋着漫天极光。
她抬眸一望,八人位的餐桌空空荡荡。
这场景本来并不陌生。小时候,她没少一个人在家里那张贵得吓人的黄花梨木餐桌上吃饭。出国后,也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自己租房。
因此,她早就习惯独自吃饭,再大的餐桌上,只放自己的一副碗筷。
可现在,冰凉黏腻的反胃感还堵在喉咙,用惯的莓果香沐浴露似乎也遮不掉昨夜残留在身上的烟酒气。
再加上,练舞时一身潮湿的汗意渐渐带走了体温,被刻意压抑的沮丧和疲惫感,全都像乌云般渐渐涌上心头。
回过神来,虞婵发现自己点开了季澹的微信对话框。
他的头像很简单,纯白色背景,右下角一个印刷体的“澹”字。他没怎么发过朋友圈,背景图是一片清蓝色的海浪,水天相接处白雾缭绕,不知是云朵还是苍茫雪山。
虞婵左手舀起燕麦片送进嘴里,右手犹犹豫豫地在键盘上打字。
就离谱,跟边弟发微信的时候她能秒速五百字,怎么给季澹发消息就不知道该说点啥。
支支吾吾地打了一个“上午好”,又想起季澹在国外,跟自己有时差,现在应当是吃晚饭的时候,于是把十分钟里仅有的这点打字成果也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