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何德何能,让王妃亲自下厨。”张九昭汗颜道。
“先生今日选中庶吉士,将来必位列卿相,特摆此宴,为先生庆功。”齐王道。
张九昭听明白了齐王的话,遂不再客气的坐下,拿起筷子品了几口,连连称赞道:“久闻齐王妃出身书香世家,有着不输男子的才华,没有想到厨艺竟也如此好,比下官在礼部吃的御宴还要味佳。”
齐王坐下,也笑眯眯的尝了几口,心满意足道:“小王长这么大,最开心的事,就是陛下做主,将王妃这样才貌双全又贤惠的女子许配给我。”
不登府门,不知府中宅内如何,亦不知夫妻关系如何,如今张九昭入了齐王府才知道,传闻性情暴躁的齐王竟也有温情的一面。
“先生尝尝这汾酒。”齐王正高兴的吃着菜与人交谈,随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于是起身,亲自给张九昭倒了一杯酒,“特地差人从汾州杏花村运来的。”
张九昭连忙起身,接过酒与齐王对饮,随后将空杯倒置示意,又朝齐王行礼道:“下官蒙天家恩赐,必不会忘记陛下于廷试之日的嘱托,还请殿下放心。”
齐王听后,将激动表露于脸上,“有先生这句话,小王这几日的烦忧总算得解。”
“殿下贵为皇子,实不必为下官这样一个人微言轻的读书人而烦忧。”张九昭回道。
“太.祖时,江山分裂,国家经百战,方得一统,国朝需要读书人,本王也需要。”齐王道。
“太.祖建国,太宗定国,武宗一统,国家从百废待兴中一路走来,至今上治下,已是繁荣昌盛,国朝不乏读书人以及有识之士与殿下需要的人。”
“国朝士子万千,可是成德十三年李文远榜的探花郎张九昭却只有一个。”齐王回道,“本王需要的,是像先生这样的人。”
“九昭以贫贱之身及第,历二十六载,所见所闻,由低至高,见贱籍者无立锥之地,躲于阴暗下朝不保夕,见家贫者勤耕三分地而不足以纳粮,又见富贵者,粮米堆仓,唯蚁鼠造访,更见位尊者日挥千金,不眨一眼,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用此形容,下官不觉为过,下官如今释褐,为朝廷之官侍君王左右,为的不止是位尊者的江山社稷,还有那君王治下的千万黎民,哀民生之多艰,何忍辜负。”张九昭慷慨激昂的说着自己心中的抱负。
齐王闻之陷入沉默,“本王不似先生,未曾下到民间,所行有老师与陛下为导,不瞒先生,其实本王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所需,如今之争,都是身边人的告诫。”
“殿下身侧之人告诫,虽有私心所在,但也不能否认他们的确是为了殿下好,大争之世,殿下置身皇家,便不能奢求寻常人家最简单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张九昭回应道。
“我明白,”齐王点点头,“欲想身侧之人平安,必先使自己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