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姜苁灵抬腿,太后就吼道:“哀家没病,”手握成拳抵在心头,眼眶都红了。

    今天的事,让她想到了八年前三月节前夜,皇帝杀了荃太嫔以及在乾正殿伺候的宫人,将他们的尸身摆在慈宁宫中庭里。除那些脏东西之外,还有厚厚的一沓供词。看完供词,她亲手书懿旨,自请离宫,为国祈福。

    “朕瞧着您气色实在是不佳,”皇帝已经具体了解了早上请安那出,心里头在想晚上该怎么回报他家皇后,“还是让姜苁灵给您诊诊吧。”

    “哀家不需要,”太后老泪溢出了眼眶:“你娶的好皇后啊!”

    提及皇后,皇帝就冷了脸:“太后,您那句‘大家淑女进了宫,亏待了,会令前朝不稳’已传到了早朝,吓得文武百官跪地不起。”

    太后闻言眼前一黑,差点就从榻上倒栽了下来,嘶声叱问:“是谁?”一定是李安好,一定是那个贱人。

    “您这传了太医,皇后道:“你们两不管是谁出了事,都是顶了天的大事,后宫里无人敢担着,自是派人去请朕。”

    不是皇后,那一定就是慈安宫那个贼妇。她巴不得她早点死,好把太后的位置空出来。

    太后抽着气,顺着心口:“哀家无事,”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是

    皇后误会了,姜院判来仅是为哀家请平安脉。至于早上哀家脱口的那话,本意是想皇后多劝劝皇上雨露均沾,这也利于后宫安稳。后宫安稳了,皇上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心思便可全扑在前朝。却不料话里有了歧义,好在皇后及时提醒。”

    “原是这般,”皇帝扯了扯嘴角,笑不达眼底,看着太后:“朕还以为大靖江山的安稳是靠凌氏男儿出卖色相换来的?”

    “是哀家用语不严,”太后又抽了一口气:“哀家这心里也是自责不已。”

    皇帝轻哂一笑:“太后真的不用姜苁灵为您好好诊诊,治治心疾?”

    “皇帝孝心,哀家领了,只身子如何哀家自个清楚,”太后眼泪不受控地往外流:“你去看看皇后吧,”脸撇向一旁说着昧心的话,“那孩子实诚,估计被吓得不轻。”

    “唉……”皇帝叹气,无奈道:“既然太后身子康健,那朕就安心了,”还是很“担心”地凝视着太后,似在等她递出手同意让太医院诊治,可惜太后心如磐石。

    隔了足有十息,皇帝终放弃:“那太后就好好歇息,您也不用太过自责。一句口误罢了,朕想无论是后妃还是文武百官,只要不糊涂的都很清楚其中厉害。后宫与前朝不得勾结,这是《靖宗训》第七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