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抠窗框的右手五指用力一抓,又尖又长的指甲立时断裂,刺得她不禁痛呼出声:“啊……”

    “姑娘,”青葙见主子抱着的右手指尖已冒出血珠,紧绷的那根弦终是断裂,两腿一软跌坐在地。

    马车经过状元楼,顶上小阁楼中范德江取出假须给自己黏上,后拍了拍天丑:“走,咱们跟上。”

    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少了,马车也驶得快了些,不到半个时辰便至荷花里弄,拐道进去,路道上更是空旷。仲管家长出一口气,驱马速度不减地前行。再过两个路道口,就达宁诚伯府所在的丰和里弄,应是……

    抓住她……抓住她们……

    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枯瘦妇人,怀里抱着个同样瘦弱的女孩儿,跌跌撞撞地奔跑在阴暗狭窄的深巷中,无神晦暗的两眼时不时地翻白,似随时都要晕厥一般,全身上下唯双手干净细白。

    吵杂声愈来愈清晰,仲管家细长的眼睛一眯,一出未成又来一出,他倒要看看这伙人能唱出什么花来?

    臭婆娘站住……还跑……老子看你们能跑哪去……抓住她们……

    阴暗的深巷墙脚布满青苔,滑得很

    。妇人跑得东倒西歪,脚下不敢停。被抱在怀里的女孩儿哭喊着:“娘,你放开小雀儿……嗝快逃……爹会剁了你的手……放开雀儿逃……”

    此刻坐在马车里的李安好已经从之前惊马事件中平复下来,听到吵杂声,知外头巷子里是有事发生,本不愿多管。只是有人有心安排,便不是她想避就能避过的。

    抱着女童的妇人麻木地跑着,眼瞧着就要出了深巷,但追赶恶骂的声音似贴在她背上,脚下更是不稳。就在她以为自己今日必是逃不过时,恍惚间听到了清脆的铜铃声,原如死水般的双目顿时铮亮。

    律……

    一道黑影冲出巷子,正好跌趴在李安好的马车前。汤河拉着缰绳,双眉皱得死紧,一眼不眨地盯着拦路的那坨酸臭的东西。恶骂声渐近,他想驱马绕开继续前行。

    “哇……救救我娘,”被妇人紧紧抱在怀里的女童朝着汤河苦苦哭求:“大老爷……求求您救救我娘,她要死了……哇哇不能被爹抓回去……”

    听着这稚嫩的哭求声中透着浓浓的绝望,李安好心被触动了,稍稍侧首:“嬷嬷,你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