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鱼家的格局和自己家的一模一样,即使没有开灯,段白鹤也知道怎么行走。

    他迎着月光走向了叶卿鱼家里的阳台,那边放着几盆奄奄一息的花草,即使被顾尧浇了水,也没有回光返照,感觉离死已经不远了。

    他蹲在旁边,随意的扒拉两下叶子,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叶小鱼啊,你真是没把爷爷种花的本事学到千分之一,这花估计活不了了,你回来可千万不要伤心难过,春天的时候,我给你重新买几盆,我跟着爷爷学一学,保证让它们活的好好的,给你开出灿烂的花来。”

    段白鹤起身,身体踉跄了两下,转身往叶卿鱼的房间走去,他依旧没有开灯,却准确的摸到了房门,脚下也没有碰到任何东西。这个房子买了三年了,段白鹤是真的一次都没有进过叶卿鱼的房间。此时站在房间外,他却有种强烈想要冲进去的冲动,即使里面没有叶卿鱼这个人。

    他推开叶卿鱼房间的门,皎洁的月光从卧室的阳台落了进来,冷冷的撒在灰蓝色的整洁的床单上,昭示着这个房间的主人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

    他坐到叶卿鱼的床上,拉起被子屈着身体嗅了嗅,闻到了那独属于叶卿鱼身上的味道,段白鹤贪婪的趴在床上,把自己埋进被褥之间,肆意的呼吸着,感受着叶卿鱼的存在。他感叹于人的情感真的很奇怪,以前没有发现自己喜欢叶卿鱼的时候,并没有在意过他身上的味道,而此刻,被褥间残存的叶卿鱼的味道,却让他像吸|毒一般,舍不得放下,想要把散发出这气味的人,剥开揉碎吞吃入腹才能让他感到满足。

    段白鹤闭着眼睛,呼吸间全是叶卿鱼的味道,酒意上涌,他迷迷糊糊间抱紧了被子,想要睡上一觉,却被阳台上照进来的明亮的月光刺的睡不着,他起身去关玻璃门,在拉上窗帘之前,他看到了阳台墙上装着一排玻璃展示柜,而那些隔断里放着各式各样的红酒杯,借着月光,他瞬间看清楚了那些杯子里面装了什么。

    他整个人就像被定在玻璃门前一样,双手颤抖的按在玻璃门上,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些红酒杯,心里却像被千万根尖刺同时扎进一般,痛不欲生,半晌之后,他才大大的呼出一口气来,却连呼吸都像带着刀片扎过一般。

    他推开了玻璃门,走到了展示柜前,那些大小各异的红酒杯里放着的是款式不同的戒指,而这些戒指无一不是段白鹤的。最上面的一个红酒杯里躺着一颗镶满碎钻的戒指,那是段白鹤进入演艺圈得的第一笔片酬买的,当时大概比较俗,想着镶满钻的戒指看起来比较耀眼,就买下了,花了他很多钱。

    这个戒指他带了两年,就在毕业典礼那天,他们一群人出去喝酒庆祝毕业,那晚他喝多了,不知道干了什么,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手上的戒指就不见了,他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见,还心疼了好一阵子,只是不曾想到,这个戒指居然在叶卿鱼这里。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是事情?他揉着有些疼痛的脑袋,苦苦的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记起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隐约的想起一个画面,自己好像把戒指摘了下来,然后戴在了谁的手指上

    段白鹤盯着那些戒指出神,好多他都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但他敢肯定的是那些都是在他喝醉酒之后不见的。就像最后一个红酒杯里那个刻着小鱼的戒指,是上次自己得了影帝,约朋友出去喝酒之后不见的,而且那天晚上,他还和叶卿鱼接吻了如果不是被人爆出来,他是完全不会知道自己和叶卿鱼接吻这件事,就是到现在,他也依旧没有想起来,那天晚上,自己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叶卿鱼接吻,仅仅是因为真心话大冒险吗?

    自己的酒品到底是有多差,为什么每一次喝醉之后就记不起来自己干了些什么,而为什么每一次自己的戒指都在落在叶卿鱼手中,叶卿鱼又为什么会小心翼翼像是掩饰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一般,把这些戒指放在自己卧室的阳台上,并珍贵的收藏起来,他会一遍又一遍的擦拭它们珍视它们吗?

    那么那个时候,叶卿鱼会是以怎样的一种心情来看它们呢?是欢愉的幸福的,还是痛苦的酸楚的?

    段白鹤闭上眼睛,压根不敢想象叶卿鱼那个时候的样子,自己光想到他会站在这里看的时候,就已经心疼的受不了。而面前的红酒杯足足有二十一个,也就是意味着自己在叶卿鱼面前醉过二十一次,而这二十一次醉酒之后,自己都干了什么,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往回退了几步,跌坐在了沙发上,而沙发正对着对面墙上的展示柜,沙发上还放在一条薄毯。他顿时心疼到了极致,叶卿鱼到底有多少个日夜是在这张沙发上度过的?而他究竟是如何隐忍了那么久的暗恋的滋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