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之中气氛沉凝,饶是凌与枫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倍感不适,他落座于下首左侧,喝着茶碗里还冒着热气的茶酒,不知是否要如何开口。
“小凌将军近几日频繁外出,是有不妥,不知所为何事?”顾牧和将一支镖旗插于沙盘一处,轻飘飘问道。
凌与枫即刻放下茶碗,起身走到沙盘前恭敬回道:“晚辈奉命巡卫四周,以护圣驾安稳。没来的及向大将军禀报,是晚辈的失礼。”
“以护圣驾安稳?”顾牧和抬眸看向这个自小跟在陛下身边的伴读,如今也已出落成威震九州的青年少将,不尽感叹一声时光易逝:“小凌将军还是如此的维护陛下,想当初陛下少时闯下的祸事,大都是你一力担下,没少得了老凌将军的责打吧。”
听闻此言,凌与枫面色一时局促不知如何是好,顾牧和是父亲的至交好友,他当年能成为太子伴读也是顾牧和一力推荐,如今他的一言一行在顾牧和眼里哪能瞒得住。
“我也不想与小凌将军为难,若是当真为了圣驾安危着想,陛下自是不会在此紧要关头出营寻人,我只想知道,陛下如此失魂落魄,究竟是为了何人?”
顾牧和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上京城一概大事他也有暗线及时禀报,可如今连陛下都亲自出营,难道真的是为了他那位心上人?
绝无可能,莫说寻常身娇肉贵的千金小姐,就算是平民百姓也不可能千里奔袭来西北荒芜之地受这份苦楚,况且若那位皇贵妃真的来此,至少会带上一队亲卫随行护送,如今百里之地皆由他的军队占领统治,压根就没有这么一群可疑的人马出现过。
究竟是何人?
“小凌将军可否告知与我。”顾牧和沉声再次问道。
凌与枫提剑作揖,垂首艰涩道:“还望将军……不要为难晚辈。”
“难道真是那位小贵妃?”顾牧和试探道。
还未等凌与枫回话,一副将急急进帐禀报:“将军,芜山又有来报,说子夜时分有大批粮草从芜央城进出,走的皆是西侧城门的进山小道,此道一月前还未有,想来是趁我军驻扎之时连夜辟出来的。”
“竟有此事!”
怪不得骑羽族如此沉得住气,原来是西昭早早就将粮草藏在了城池里,竟未雨绸缪至此。如今威英大营已经驻扎此地两个多月,想来这粮草早在半年之前便已藏匿在城内了。
顾牧和沉吟片刻:“命人打探此道通往何地,是骑羽族腹地还是驻扎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