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芸惜在正殿等了一个多时辰,就差将手边的已经冷了的茶盏摔地上了,盛澈才明艳照人的信步而至,崔芸惜憋着气起身行了个礼,转着眼珠上下打量了一番,迟疑了一瞬才道:“皇贵妃娘娘今日瞧着气色不错哪。”
盛澈稳稳当当的坐在主位,捻着指尖道:“那不然哪,本宫难道还得容颜憔悴面色苍白不成?”
崔芸惜微微有些难堪,赶忙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娘娘向来身子弱,昨日封妃礼又多有繁琐,怕娘娘累着。”
“哦?安妃何时如此善解人意了,倒是稀罕。”盛澈不阴不晴的回道。
见盛澈不吃这一套,崔芸惜挺直了后背也懒得装了:“既然娘娘不领情,那臣妾何必在这里自讨没趣。只不过今日前来想告知娘娘一声,如今臣妾已在妃位,娘娘又久病缠身不善打理后宫事务,今早太后娘娘已把六宫之权交给了臣妾,臣妾怕有些小人来娘娘这里嚼舌根,说是故意夺权,所以亲自来交泰殿告知娘娘一声。”
盛澈神色未动:“嗯,本宫晓得了。”
见盛澈没动气,崔芸惜很是不甘却又拿她没得法子。
“若娘娘觉得委屈,可以去找太后娘娘理论,臣妾本也不想掌这后宫之权,累人的很,可太后娘娘只信任臣妾,臣妾也不能违抗懿旨不是。”
盛澈抬手打了个哈欠,转头朝身旁伺候的惜错道:“姑姑,我晚上没睡好,得补个回笼觉。”
惜错双手交合颔首道:“娘娘还是用完早膳再睡吧,今儿小厨房做了藕粉银耳羹和酒酿鱼丸。”
“既然备好早膳了,那我就吃些再睡吧。”
言毕,盛澈这才把头转回去看向已然面色不虞的崔芸惜:“太后娘娘体恤本宫身子弱让你暂掌宫权,本宫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觉得委屈,明日我便去景央宫谢恩,安妃若是无事便回吧,这交泰殿可没准备你的早膳。”
此时崔芸惜已经气得额角冒了青筋,却还是不便发作,昨日父亲临走时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后位早晚都是她的,她不能在此时着了那贱人的道,失了圣心。
崔芸惜咬着后槽牙行了个礼:“那臣妾先行告退了。”
可还未等她踏出门庭,盛澈便在位子上出声道:“将你的东西都拿回去,别什么乱七八糟的物件都往交泰殿送,碍着本宫的眼了。”
崔芸惜此时已经气到发抖,手中的帕子都要撕扯破了,暗暗一跺脚,头也不回的出了交泰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