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自己的父亲当年能登基,是因为裴回。
父亲无法离开京城,但他可以。
四皇子在路上时听着鹿扇说着过去裴回的事迹,他还以为这位裴回的簇拥会说些裴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结果在路上,鹿扇却说起裴回的生活琐事来。
“都督喜欢听曲,只喝一种酒。”
“都督曾经自己养过花,不过都死了。”
“都督不喜入宫,时常独自一人出游,若是都督自己不出现,我们绝找不到。”
“都督一直不成家,我们总以为都督这一生都如天上流云,便渡过此生。”
“只是未曾想,都督身边原也可以有人陪着的。”
……
四皇子听着鹿扇说的琐事,倒也没有不耐烦。只是有些惊讶,那个存在于祖母和父亲口中与回忆里,那个随心所欲得仿若无心到恐怖的人,在别人口中居然是这个样子。
“陪在表叔身边的人,是谁?”四皇子问。
“……这,我也不知,我也从未见过。”鹿扇抚着下巴上斑白的胡须,哈哈一笑。
待得四皇子到了苏州,入了院中,映入眼帘的先是那黑沉的棺木,然后便是那端坐在一旁的清瘦老人。
就像看到一株昂扬于水面的静莲,就像看到一只临水照影的鹤,清雅极了。
有人纵是年老也可看出年轻时的风姿,四皇子心想,若是这个人,也许……确能将他那传说中的疯子表叔数十年来安抚得如同常人。
“您之后打算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