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得益于他娘的这种生产顺利的舒畅之感,这“畅”字就落在了他的名字里。
张畅是名震西关的名厨,当年厨艺大赛有32人参加,他一手出神入化的煎炒烹炸让众位评委们都看呆了,惊呼他为一百年一遇的食神之神,他的江湖地位不下于火腿肠中的王中王。
最后凭借一道连佛祖看了都动凡心的佛跳墙,张畅一举夺得了厨艺大赛第30名的好成绩,其他的31位参赛者都对他表示了真挚的贺喜之情。
张畅的家室也是异常显赫,达官贵人、宦官之后。当年他的祖父辈们可是皇城八大铁帽子之一的绿帽子王,贵为皇亲国戚,绿帽子世袭罔替。
后来,张畅家道中落,他不得不出去接客来维持生计。他一开始接的活就是个大工程,给村里王寡妇家打口井,但是图纸不小心拿倒了,给她家造了个大烟筒。
再后来,没有哪个冤大头敢让张畅干工程了,他只好闷着头子来西关茶楼里拜师学艺,向一位自诩为“小咖喱大辣椒”的姑娘学习厨艺。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把铁杵磨成针。张畅铁了心地要成为大厨,这厨艺一学就是二十年。时光荏苒,他从风流倜傥的帅小伙变成了邋里邋遢的丑大叔,小咖喱大辣椒也从姑娘变成了老娘。
在学艺的前十九年里,张畅夜以继日地研习如何剥大蒜;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二十年,他终于在一棵菩提树下顿悟,成了十八般厨艺样样都能掺和一手的大厨。
在这小风嗖嗖刮的清晨,西关茶楼前的张大厨正以庖丁解牛的技术来宰鸡,完全打破了“杀鸡焉用牛刀”的传统厨艺教学。
在茶楼前挑菜剁肉的张大厨于茫茫人群发现了我,顿时笑得合不拢腿,他乐呵呵地说道“呦!这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老王你,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呀,不知哪来的阵阵阴风把您给吹来了?”
“昨儿个新买双小叶颤木的筷子,好筷子得配好饭嘛,你这就有我要找得好饭。”我从屁股兜里掏出了卖一块五一双的筷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你可来对地方了,今天可是我执菜刀、掌大勺,”张大厨摸出一把飞燕环刀来,顺手牵羊地从水缸里捞出条鲤鱼来,一刀便让鱼儿分为两断,接着他幽幽地说,“泰坦尼克号沉没了,对于人类就是场大灾难,但对船上餐厅里活着的鱼儿来说,那就是生命的奇迹。”
空气中散发的鱼腥味令嘉宝眉头一皱,她在背后用力地扯了下我花里胡哨的花衬衫,暗示我快点进楼。
再言不由衷地夸耀他几句厨艺之后,我与张大厨抱拳道别。
在听了我的赞美之词后,张大厨高兴的难以自抑。他今天下班回家可能会开心地吹着小调,炒两个拿手的小菜,倒一杯兑水的散装白酒,眉飞色舞地把我的夸耀之语分享给他的妻子。
他的老婆也很可能神情激动地打电话给她的母亲,流着眼泪说自己当初与他结婚的选择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