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亭在药房里睡了一下午。

    顾听霜从院子里出去的时候,给门口的侍卫侍女叮嘱了一句,叫他们看好宁时亭。过后就回到世子府上休息了。

    宁时亭平时常去的就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书房,一个是顾听霜的世子府。后面香会过后,焚绿也跟在了他门下,宁时亭就让人收拾了药房,特别再开了一个小房间,当做自己调香的地方。

    这里离百草园近,离世子府也近。这里的下人们也从从未见过家里主人,到变得慢慢熟悉了宁时亭的习惯、脾气,知道怎么去伺候。

    不过宁时亭不是那种难伺候的主,更多时间他们只需要等在外面就可以。

    前几天东院管事侍女画秋也过来吩咐过,说是过几天听书就要走了,宁时亭身边暂时没有得力合心的人,叫他们之后多留心,做事情也勤快点。

    之前宁时亭没在这里午睡过,掌管药房的这几个侍从商量了一下,到底还是拿不准能不能照顾好宁时亭,于是去世子府外搬了救兵,把葫芦叫过来帮忙打理。

    一个小侍从悄悄问:“公子睡着了,现在要怎么办啊?”

    葫芦进房里远远地看了一眼,也是小声嘱咐:“我之前听画秋姐姐说,公子睡着时要放水炭火,窗户要开着。若是下雪了,往公子床上塞个汤婆子,燃香要换成齐烟九点香,再别的没了。公子近来精神气不太好,仿佛还时常发梦魇似的,你们在外头设置法阵,不要让那些作恶的孤魂野鬼进来了。公子若是噩梦惊醒,就准备一碗热九色鹿乳。”

    “公子梦魇么?”

    身后的侍从想过来继续问。

    葫芦往里又看了一眼,忽而神色凝重起来,手指比了个“嘘”的示意。

    刚说到宁时亭梦魇,就看见房中人似乎在睡梦里有动静。

    宁时亭眉头紧锁,嘴唇抿得苍白无色,额间已经带上了一层的薄汗。眼底泛红,好像是在梦里哭过一样,那神情有点痛苦,是非常明显的被魇住的症状——做梦的人想醒,但是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最后只留下虚空的、徒劳和怅惘。

    葫芦一看到这个样子就吓了一跳,轻声叫了几声:“公子,公子?”

    宁时亭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