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夏铮只道。“在这个家里,最该问心无愧的人就是你。爹往日是怎样教你的?一些小小的难受就抵不住,如何行得正直?记得,从今日起,你就是负担起一整个家的人了,做事万万不能但凭一己情绪私心,要考虑周全。
夏琛只好擦泪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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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三日的拂晓,夏琝也并没有等来期待中的消息,取而代之的,是夏铮启程离京的报信。
雨一直在下着,从那天开始就未停过。太子府这间陈设豪华却又孤冷至极的房间,原给了他最大的期冀,却终于成就了他一生最深的绝望。
就在三天前,他想象着将来要受的那般眼光,那连自己弟弟都要爬在了自己头上的日子——那是他根本难忍的,连这样想想都无比恐慌;可在三日后,他的期待已降至谷底,只盼着自己的父亲能来问一声自己的情形,哪怕是要自己跟去梅州那样的苦地也好——可就连这低入泥土的期待,都没有实现。
父亲没有来。非但没来,他还听说了夏琛已在众人瞩目之下接任了庄主。
他的孤注一掷败了。他望着这乌云密布的天,真正知道,他一无所有了。——他或许从一开始,就一无所有。
摩失在这个时候适时地进了他房间,咳了一声,道:“夏公子,看来……令尊大人真的有点不近人情,就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夏琝咬紧了嘴唇,一语不发。
“公子觉得,令尊大人为何要对公子如此苛刻呢?”
见夏琝仍是不说话,摩失叹了一口,上前道:“公子不消难过了,夏大人看不上你,太子爷可是很器重公子的,方才还对我说,若公子愿意,便留在这府中,太子将来还大有借重之处。”
夏琝才勉勉强强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可……可那张弓长他须放我不过吧?”
摩失笑道:“夏公子以为,贵夏家庄的地位比起太子来如何?”
“自然比不上太子的。”
“公子躲在夏家庄里,张弓长便未能将你如何,缘何认为太子府反而庇护公子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