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木县有了沈善铎的亲管,再加上魏濯两道调令,江南的水患与灾民虽不是一日便能妥善解决,但也不再如之前那般一日比一日难熬了。
然而这几日政事堂中的百官却是有些战战兢兢,自打魏濯直接越过魏麟撤了王礼又私令盛淮上任之后,不少官员便纷纷猜测诚王此举的背后之意。
诚王虽揽权多年,但面上与魏麟兄友弟恭从未撕破脸皮,此番完全不顾魏麟之意擅自下令乃是初次,众人虽面上不言,心中都不禁暗自怀疑,这是不是诚王不满陛下针对林家之举而有意为之,不少心思活络的甚至已经开始考虑站队了。
那头王礼出事的消息一传回赵太常府上,赵贵妃的生母赵太常的夫人便递了折子入宫寻女儿帮忙了。
毓秀宫中,赵婉柔看着面前哭哭啼啼让她去找魏麟给王礼求情的赵夫人只觉心头烦闷,临近生产她身子一日比一日不适,再加上近来魏麟整日与塞娜厮混,她连魏麟的面都快小半月没见到了,这可是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之事,如今赵家不仅不能给她助力,还要拿这种事情来烦她,若不是还有宫人看着,赵婉柔恨不能将赵夫人直接逐出毓秀宫中。
偏偏这赵夫人还在喋喋不休,“娘娘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听说诚王已经派御史台去抓人了,那可是你亲舅舅,您去找陛下说说,陛下那么宠你,如今你又身怀皇子,陛下一定会听你的……”
就在赵婉柔快没耐心之时,幸而一旁的红袖眼尖看出了她家主子的不悦,开口与赵夫人道:“夫人,太医马上就要来给娘娘把脉了,不如我让人先带您去偏厅小坐?”
赵夫人一心记挂着王礼,摆手道:“我这就回去了,娘娘您可千万将你舅舅放在心上,待御史台到了江南可就都来不及了。”
赵夫人一出毓秀宫,赵婉柔便将手边的杯子狠狠砸在了门上,“一群只会添乱的废物!”
红袖上前安抚道:“娘娘您别动气。”待赵婉柔平缓了些许方问道,“娘娘您可准备去寻陛下?”
赵婉柔冷笑,“陛下现在一定在和那西崛妖女醉生梦死,本宫现在拿这种事去找他岂不是自讨没趣。”赵婉柔顿了顿,脸上神色愈冷,“更何况,王礼这么些年仗着本宫的身份在江南作威作福贪了多少银子,如今又背上了这么多条人命,本宫若再去替他求情只怕连带着本宫也得被人骂了去。”
再加上这王礼三番五次想将自家次女送进宫中,赵婉柔早就对他们一家心有不满了,奈何自家母亲是个偏心的,凡事只想着她娘家的哥哥,碍于母亲赵婉柔也只能一直放任这这王礼一家,现在诚王将王礼办了倒也算是了了赵婉柔的一件心事。
待丫鬟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完,赵婉柔又与红袖道:“去将刘长空寻来。”
刘长空赶到毓秀宫时,赵婉柔已不复方才的怒意,她甚至已经细细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分析了一下。
赵婉柔安坐在铺满软垫的贵妃榻上,一手覆着高高隆起的肚皮,她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能依附于魏麟,但凭魏麟喜怒的后妃了,她可以有更高的地位也可以拥有更大的权力,到时候什么赵家什么月嫔,生死也都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
红袖引刘长空入殿后便带上了门并站在门外守着,刘长空上前,“臣听闻赵夫人方才来寻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