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越发高炽,如惊涛裂岸。
反手一刀掠过,三名好不容易稳定了身形,把腰刀拔出一半的禁卫军士卒,同时无比惊骇的发现,在自己的胸前,多了一条巨大的豁口,鲜血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实在是太突然了,而且常崧选择的下手时机、突破的角度,都堪称刺杀行动的经典,虽然这队禁卫军士卒,也算的上是久经训练、武艺高强之辈,但在常崧这忽如其来的伏杀下,竟全无用武之地。
一名身壮如门板的禁卫军士卒,因为在马队的最后,终于反应了过来,看着身前溅血跌倒的同伴,他既恐惧又愤怒,发出野兽垂死前的嘶号,挺着手中的短戟,不管不顾的向常崧的胸口,全力刺去。
匹练般的刀光,毫不闪避的迎击过来,随着“叮叮”两声脆响,戟头处,月牙的小枝分离断裂,跟着,一颗硕大的头颅横飞而出,那双睁大几欲裂开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凄红的血柱冲天而起。
在身后,张佐连人带马,就如挤裂的花生米,呈形状均匀的两半,向两边轰然倒下,鲜血向烟花般,喷射飞溅。
此刻,在这方圆数丈之内的长街,都笼罩在红色的浓雾中,腥膻的气息让人闻之欲呕,残缺的尸体横七竖八,鲜血泼墨似的洒溅,场面惨烈之极,失去主人的战马,发出悲痛而恐惧的长嘶,疯一般的向远处跑去,当最后的一丝蹄音,也消失在瑟瑟的寒风中,长街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时,猛然间又响起的咳嗽声,便显的分外刺耳惊心。
常崧站在地狱般的断肢残臂之间,灰色的衣衫,布满了朵朵凄美的血花,他低俯着身子,以刀柱地,象一个大虾米般蜷曲着,辛苦万分的咳嗽着,惨白的脸,已涨成了灰紫色。
浓稠的鲜血,顺着刀身,缓缓流淌而下,把青灰的地面,染成了一片赤红。
这一次咳嗽,比任何一次,都要来的亢长激烈,常崧的脸上,显出不能抑制的痛苦神情,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身后,传来了一股冰川般的冷意。
常崧的咳嗽声,就如被利刃斩断,猛得停止了下来,胸口却因为强行的抑止,倏然涨大到了极点。
“常老刀,这些年,你躲到那里去了?怎么一露面,就杀我的手下,这也太过份了吧??!!”
尉迟勇从街角的一处断壁后,寒气赫然的走了出来,随意摆动的手掌指尖处,闪烁着一点星芒。
在距离常崧十丈处,尉迟勇站住了脚步,这里,是自己的最佳攻击距离,又是常崧雷霆一击,不能波及的地方,做为惺惺相惜的强者,两个人对对方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