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栋别墅自成一片风景,再度领悟世界参差的林西寻谢过保姆的帮忙,跟在徐相年身后洗手、入座。
十几道菜品精致地摆盘于长方餐桌,主座的徐然笑道:“先简单吃一点,菜单已经列好了。”
林西寻正犹豫着如何提醒铺张浪费并不好,徐相年便已经将她所想说出口。只短暂走神,新菜单便又被取消。徐相年去厨房帮忙,并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徐然便借此机会询问她最近过的怎么样、从事什么工作。
林西寻从一开始便没有提筷,对过提前准备好的答案后,一一回复。
徐然似乎有些讶然于她的职业,像是不确信般,重复了一遍:“没有……再画画了吗?”
林西寻笑着道:“闲暇的时候偶尔还会动笔,但不会太像以前那样重视了。”
这算是一句另类默认,徐然有些失语。时至今日,林西寻当初对美术的执着仍旧使她记忆犹新,对方同样也被画师朋友给予过高天赋的称赞。一个拥有天赋的幸运儿放弃天赋本身便是一件令人感到遗憾想挽回的事,静了静,她给予的回答也只是:“如果有想法……可以随时联系我。”
徐然并非业内人,却也有早早成名的画师朋友于各地举办画展。那曾是林西寻最向往的生活,是她瓶颈期的希望与良药,每每听见都要自我打气后多画几张素描。
可那善意的保障如今再落入林西寻耳中,却与一句问候无过多差别。她笑意未曾改变,连带语气一样公式化:“如果有机会——谢谢您。”
氛围本该就此沉寂,徐相年一句“聊完了吗?”却适时拯救一切。
随着她入座,林西寻空荡荡的碗内被公筷夹进鱼肚肉,伴随午间新闻的声音,窗外暖阳都不再像适才那样冷清。
徐相年没有问两人在聊什么,整餐饭只做了两件事:吃饭与为林西寻夹菜。
林西寻推拒过,但徐相年却像没听清一样,反而掀起眼皮,懒散地看着她。被那双没带多少笑、略显凉薄的眼注视着,第一反应便是自己不识相的林西寻:……
她、吃!
一顿饭便就这样结束了。
保姆开始收拾餐桌,徐然有午休的习惯,回房前让她们别太拘束,并笑着提醒房间已经收拾好。听出言外之意的林西寻很尴尬,近乎是在对方身影消失楼梯后的一瞬间,背脊便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