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郑璞与柳隐携十余扈从,步履匆匆赶赴平夷县城。
近日小雪连绵,将依旧绿意葱茏的山峦林木染白点点,白绿交融,煞是好看。
沿途遇上些许溪流,兀自欢快流淌着,于那淡淡的雾霭中,叮叮咚咚奏响大地的乐章,守护这里的岁月沧桑。
抑或者是,在为那些流离失所已无力悲鸣的人儿,涕零着世道多艰。
随着城池将近,沿途逃难的人儿,于视线中便多了起来。
多为衣衫褴褛,煞是可怜。
且,人人皆蓬头垢面,双眸无神,脸庞僵硬且麻木,半点生气都无。每当初春寒风徐来,便有似是于“哀莫大于心死”的凝重,在肆意蔓延。
当郑璞及柳隐步过,那些扈从刀甲在疾行中撞击之声,竟惊起了不少小儿放声大哭。
此情此景,亦给郑璞心中平添了不少阴郁。
民畏卒如虎,安能抚否?
少时,抵城门,入前身为县署的临时太守府。
无需候禀,便被值守甲士引入内,见到了正俯首于案,执笔点点划划的马忠。
或许是一路疾行赶来南中的缘由,马忠音容皆颇为憔悴,唯有双眸炯炯。
亦然,秉承着干练果决的作风。
待郑璞及柳隐行礼入座,他便细细问及戍围被困、贼子朱褒退兵前后,以及周边如广谈县鄨县等近况。
一番问罢,沉吟少许,便雷厉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