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郑璞再度前来丞相署屋前。
这次在外的值守小吏并没有阻拦,亦没有入内通报,而是伸手虚引道,“丞相知后军师将来,故而嘱言在下不必通报,后军师可自入。”
“多谢。”
轻轻颔首示意,郑璞越身进入时,心中有些腻歪。
关乎相府僚佐相争之事,那夜傅佥已然大致将始末告知他了:乃是杨仪苛相府令史与假佐、辱骂参军董厥以及滞留军政诸多事务之故。
依理而言此事与郑璞无干。
但令人无语的是,导致杨仪行止失措的缘由,竟是郑璞升迁为后军师后官职与职权皆盖过了出仕更早、自忖才高的杨仪,故而令他怨恨忿怒以致恍惚了。
算是无妄之灾罢。
如今尚未有人知晓,丞相对杨仪的过失如何处置;但所有人都知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的丞相绝不会执法疏忽。
毕竟,先前杨仪与魏延不睦乃意气之争,不至于耽误事务。
但如今杨仪算是因私废公了。
且还折辱了同僚!
“璞,拜见丞相。”
推门而入,郑璞躬身作揖,“出使孙吴,璞幸不辱命。”
署屋内的丞相,正襟危坐在案几后执笔点阅着案牍。
听闻声响,便昂起头露出一缕笑容来,且作戏言道,“子瑾出使,何止于不辱命邪?以吴主孙仲谋之太初宫谏言天子当吝惜民力、以‘孙吴前番开疆辟土乃昔襄樊之战’之言令吴郡沈家子慕名来投,岂非功绩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