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岳没有要求陈健立刻给出答复,很是优雅地给了他一晚上的考虑时间,草河沿岸的那几座小城邑距离粟太远,有心无力。他相信陈健会接受这些条件,虽然他不明白陈健在大野泽筑成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可陈健能够连部族聚会商议这样的事都不参加前往大野泽,可见这件事的重要。
既然陈健看重大野泽,那么粟岳相信陈健一定会结好自己,在陈健临走前,他给陈健了一个许诺:将在几天后的盟誓中将夏城的玉于众目睽睽之下交与他。
离开粟岳的屋子后,远方氏族的人早已等待,远远地正是当初提出制约首领权利的鹿圆,身边还有几个氏族的首领。
这群人没有绕圈子,直接问道:“姬夏难道真的相信那位亲族的死与我们有关?”
“夏城的人,只看结果不问本心。我没有信,也没有不信。”
几个人面露喜色,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总会听出自己想听的意思。几个人盛情的邀请下,陈健跟着他们前往了居所,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氏族首领,看到陈健后纷纷打了声招呼。
火盆周围热烘烘的,首领们围成了一个圈子,互相挤了挤给陈健让出了一个位置,火盆中温着一个陶盆,其中是酒水,旁边摆着几个剖开的葫芦,温热的酒香溢出,却没有人有心思喝一口。
“姬夏,粟岳首领做的有些过分了。原本他带着几个氏族击败了东夷声望正高,我们便是尊他为首领也没什么不好,即便再愚笨的人也知道羊群需要头羊。”
“暂不说他污蔑我们与那位首领的死有关,便是他提出的那些条件,难道这是我们能接受的吗?他既然没有诚意,我们便顺着他的心思就是,大不了回去,日后不再来往。”
“夏城远在千里之外,兵士勇猛,族人同心,难不成还怕了粟城?”
鹿圆直接质问陈健,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几个人纷纷喊道:“就是这样,粟岳私心太重,不可以成为首领。”
“几十年前大家尊重的首领是怎么做的?他又是怎么做的?首领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以为自己是谁?便是当年华为首领的时候,有什么事尚且需要和大家商量,他以为自己的名望比老首领还高?”
“大家是兄弟亲族,按他说的,那里是兄弟?分明是妈妈和孩童!”
“那些靠近大河的氏族需要粟城的帮助,那些靠近东夷的氏族需要粟城的兵士,咱们并不需要,凭什么听他的?”
七嘴八舌的讨论声愈发炙烈和直接,那些原本该遮掩的原因如今很明白地说了出来,这样的讨论最终在鹿圆的一声咳嗽后停住。
陈健低头不语,拿起葫芦舀了一抔酒喝了几口,默然不语,他知道仅仅同仇敌忾是不够的,肯定会有人给出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他需要权衡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