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七,以南安为中心,附近所有建立起雇工协会的矿山矿场的雇工协会成员,都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之前的那场矿难在墨党成员的传播下,用远超这个时代正常信息传播的速度传遍了这些矿区,尤其是雇工协会建立的比较早、陈健砸钱比较多的南安矿区。
同样的命运、同样的悲惨记忆造成的认知共同体,让这些矿工对遥远临县的矿难比平常人更能感同身受。
之前这些天,他们每天晚上都会聚集在雇工协会,听那边的进展,传唱那首被矿工们谱写的问他们你站在哪一边的歌谣。
十一月刚到,雇工协会在一次例行的讲故事中,讲了讲几十年前发生在北方一座城市的暴乱,吸取里面的教训。
那是一场典型的手工业发达后的贫苦市民的发动的起义,原因无非就是行会垄断、低级劳作者禁止组建行会、贫困差距加大等等因素。
起义在开始的时候就必定失败,比起强大的军队他们只是一群被生活逼迫的人,而想要的东西又太多超脱了现实。
按照法令,一些低贱的几乎没有技术含量的行业是禁止组织行会的,同样因为财权和地权的原因这些人也没有任何的政治权利,当时又正值前几年发生了一场大灾,土地合理兼并导致了许多流民涌入那座城市。
大行会和作坊主的欺压、投机商操控粮价、工资仅仅能够维持生存、很多底层雇工欠了一堆的债务,被强制判决十年之内在作坊做工不得领取任何的工资,市民的小手工业被大行会挤压的难以生存……
这不能算进步,也不能以后世对起义的目光去定义,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反动的、空想的、损害资本主义萌芽的大作坊的。
然而人不能以神的视角去观察世界,毕竟人是要吃饭要生存的。
起义爆发之后,攻占了议事会之后宣布了自己的政治纲领:允许底层行业成立行会、议事会必须留出五分之一的位置给底层行业、征收累进税、打击投机商、设立救济院、免除一部分欠下债务的高额利息、禁止重回仿佛债务奴隶的判决等等。
军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成功后半个月,那些小手工业者暂时摆脱了大行会的压制,心满意足,开始对最底层的那些雇工提出的政治要求表示不满,同盟破裂。
等到军队出现之后,家庭手工业者绑了雇工的领头人送了出去,只希望能够保持一些对他们有利的条件不变。
然而他们的幻想是可笑的,这还是被定义为一场叛乱,那些有利于家庭手工业而不利于大作坊主大行会的条例一并取消,新建的几个底层行业行会全部解散。
四百多人被杀,二十多人被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