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规模的团队活动,局部开展的小活动也是有声有色。小孩子口袋里的零花钱总是不够的。回家途中的废品收购站从小脑瓜子里冒了出来。心里打起了小算盘,琢磨打着探险寻宝的大旗,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和中国历朝历代权利更替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我终究骨子里还是充满了贼性(打心底讨厌“贼”这个词的错用,一个人那把刀明明在抢钱好吗?哪个文学大家蠢东西断章取了意,搞得现在用来形容小偷。它明明是个很有血性的词,被这些年人们烂用并扣上了猥琐的帽子),前些年偷钱被训诫的疤好得三三二二了,那块生好的新皮就开始痒痒了。人活一口气就是为了求存嘛,钱能让人存嘛,父母又不给零花钱嘛,自己想办法挣点怎么了嘛?逻辑一套一套的,还不是想给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披上一层道德的外衣(李宗吾这个鬼感觉从我身后飘过,我转过身,心里暗暗)。我周末吃完午饭下楼,敲响了辰辰家的门(和辰辰失联多年,最近联系上了。在长沙开了个搞视频直播的公司,手下管着一群美女直播,无比羡慕。一个曾经的三好学生,当然偶尔也被自己的大哥带去偷偷铐子,现在干起了视频直播,他不是应该要待在大学里教书的吗?)辰辰最后一口饭还没吞下去就被我带下了楼走到了星星家阳台下(多年没见星星了,希望能通过辰辰和他联系上)。星星家住一楼。辰辰吹起了集结的口哨,没过一会,星星便呲溜烟下了楼与我们会和。三人集结完毕,稍息,立正,出发。目标:新建中的人大宾馆。任务:每人取得铁铐子一枚。三人踏着泥,开到了这桩完成了不到40%的四层宾馆面前。那时候的人涂鸦的正楷写得真是棒。傲然八个大字“基建重地,闲人免进”,一副专业且庄严的样子。道路的崎岖,灯光的昏暗,工头的视线,以及眼前那栋半成品楼里充满了的未知。似乎有了点探险的味。富贵险中求,古代盗墓啥的也就这个味吧(看看“盗”这词就不错,因为贪欲而过界,这不是就是现在贼的意思嘛?又心生了对那个可恶前代文人的埋怨)。规章制度通常是在发现漏洞后加以修补的。我带的队伍思想先进,起步得早。也许工地里从没失掉过铁铐,也许数量太多他们没有很好的数据库管理,也许也许……一堆铁铐就堆在第一层大厅的中间。我和星星辰辰双眼里充满了金光,嗅到了铜臭,脑袋里各自浮现出了希望开出的花。一路狂奔过去。哎哟,我忽然感觉脚下一阵刺痛。停下来一看,脚踩到了一根生锈的钉子,直接刺穿了我的凉鞋,进了我的脚底板,然后脚下感觉湿湿的,不晓得是汗还是血,还是血汗。人本能在利益面前能吃苦能受累,小小的伤算不了什么。就像当今社会高速发展,为了更好地生活,996工作,抽烟喝酒熬夜算不了什么,利益大于一切。我拖着受伤的右脚,招呼着星星辰辰“没事,继续!”“你们这些小孩在果里做墨子?赶快走,赶快走!”糟糕,工头发现了。可能被钉子扎的时候本能发出的惨叫没有控制得住音量。我们三个马上愣住了“叔叔,我们就是好奇,所以进来看看。马上就走,马上就走!”工头叔叔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这里很危险的,没带头盔穿大头靴不应该进来的。如果出事就是大事,巴拉巴拉巴拉。”我们倒是不以为然。表面点头哈腰一副老实样,心底特别嫌弃他啰嗦多话,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地。我是偷鸡不成,伤了脚。还是星星给力,他乘我和辰辰和工头在斡旋时,偷偷拾了把米,捞了一个铁铐出来。我们三兴冲冲地准备去废品站换钱。谁晓得老板直接打电话给了工头,然后准备盘问我们是哪个学校的,家长是谁。一见情况不妙,我们三撒腿就跑。我感觉脚也不疼了。这次让我理解了家里的东西不能盗,外面的东西更不能。做坏事浪费时间,而且下场悲惨。回家后妈妈大怒,抓着我直接去打了破伤风针。我和星星辰辰傻愣愣折腾一个下午,啥没捞着,还惹了一身骚,不过换到了珍贵的人生一课,和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