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奚落的声音像涨起来的潮水,翻滚着。可怕的不是这些关于嘲笑她的声音,而是这些声音嘲笑的是对的,她的确还不起这笔巨额的费用。
只是为什么巧的事情都在今天发生了,怎么刚好监控就坏了,刚好服务员端着酒进来就洒了。他们这一群人都看笑话一样地看着她,笑起来的面孔背后有多少人参与了算计她的局,包括莫宸在这里面掺杂了多少。
可是他们这一群人冰冷得像石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说她是被冤枉的,或者为她说上一句的。就那么看着她被陷害,要么无动于衷,要么因为害怕权势,就那么看着她一步步走进去,一个人的人生就是这么轻易地被这么毁掉了。
既然是陷害她的,那么她不管怎么解释都显得那么无力。这里有谁听她的解释吗?没有,可能是接下来的手铐,还有无休止的拷问。
她只能最无力地接受着,等待着最后的审判。还不起债务的,无非就是吃几天牢饭。她进去了没什么问题,可是哥那边,她不放心医院,哥耽搁不起。
“实在不行就打电话报警,交给公安局处理吧”有人出谋划策说道,一看她就是还不起的主。只是和她一样要承担责任的服务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现在却不知所踪,所以这话是对她说的。
“说的对,赶快掏钱。不然就报警了”酒店老板附和道,语气也格外恶劣,手里拿着手机就拨出了数字,并不打算有一丝同情放过她。因为她是弱者,案板上待宰的鱼,也难怪是这样的态度。
不一会儿,警察真的来了。不知道是谁暗中推了一把。“这位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带着为人民服务的牌子。
“非等到警察来了,是吧?”窸窣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这场局该收场了,落网的人是她。
还有警察手里握着的手铐,冰冷的手铐,像在座冰冷的,没有一个愿意为她申冤的人,没有任何的温度。此时,她觉得就是寒冷的冬天都不及此时寒冷。
“我无话可说”,她应该说什么,或者能怎么办?面对恃强凌弱的世界,她逃不过的命运,她屈服了。
她记得过去的那个晚上,妈妈跪在爸爸的脚下,妈妈那样一个要强的女人为了一份该死要命的爱情,可以零容忍接受丈夫出轨,甚至他都有了家庭,却只是想要留下他这个人都留不住。二十年的情分都逃不过命运的背叛,她又怎么能逃过呢。
手铐没有落到她的手腕上,“这笔钱,算我的”,莫宸递了一张支票过去,上面大写着一千五百万,那么轻松,轻松得好像是一片羽毛掉在了地上,然后被人踩了一脚都不知道。
他替自己出了这笔费用,现在她的债主换成了莫宸,好像棋盘上的棋子动了位置而已,但还是棋子没有变过。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莫宸,张了张嘴,应该是要谢谢他的。谢谢他最后于心不忍拉了她一把,没有看她彻底陷进去。可是这句到嘴边的谢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换成了“这钱从我每个月工资里扣”,她要还给他,她不想欠他什么。
他的眼睛总有一种迷惑人的能力,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但是这双眼睛生的的确好看,可是这样的眼睛听人说,向来薄情,而且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