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浪花一层盖过一层,很快就淹没了他的头顶,那些随从这才匆匆跑到了王柏梁的落水之处,一个个不要命似得往江里蹿去,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下一件,穿着鞋就开始捞人。
他这个惯会吃喝玩乐的,哪里会游水呢?
待到随从们将王柏梁从江里拖上来的时候,早已经浑身发颤,也不知是冷的还是给吓得。
“现下应当是够冷静了?还要劳烦公子记好了,下次若再敢对我第五氏之人此般无礼,得先好好掂量掂量,是否想要永沉瀚江,教你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从此死生各东西!”
挺身直立于长堤之上,赤衣女童用她那双微微上翘的瑞凤眼低低地望着,不远处那个正趴在地上呕水的少年郎君。
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污水,王柏梁恶狠狠盯着李锦纾,眼带着嗜血之意怒喝道:“贱人,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就敢使人来伤本公子的性命!”
“我父可是当朝正四品下礼部侍郎,母亲贵为平阳县主,长兄现任吏部主事,仲兄亦是宫中翊卫!尚书令是本公子的堂伯父,皇后殿下是本公子的堂阿姊,就算是皇帝陛下,我也可称呼其为一声姊夫!”
随着王柏梁愤怒的叫喊,周遭的嘈杂声渐渐平息了下来,所有人皆噤若寒蝉,再不敢言。
是啊,就是因为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所以他才敢在洛鄢城内肆无忌惮,哪怕是当街被抢了妻女,都可以让人状告无门。
也正是由于他的身份,整个洛鄢几乎无人敢动他王柏梁一根手指,只因怕被他屠杀满门。
可是偏偏就在刚才,他们居然亲眼目睹了这名远道而来的赤衣女童,只轻飘飘的一句,就让人将王柏梁这个洛鄢的恶霸给丢到了江里。
他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官宦之后,更不是哪个落魄的贵族子弟,而是出自兴平王氏,正经的外戚,权臣的后代!
“噗嗤!”
李锦纾闻言,不怕反笑:“哈哈,哈哈哈哈!”
不料她越笑越开怀,并且越笑越大声,到最后掩着嘴,捂着腰,笑的前俯后仰。
这孩子,莫不是被吓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