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斯特先生摸着自己的胡子,有些得意地看着杰米:“小伙子,刚才不是要要扬克教我如何有勇气么?现在,是不是应该也让扬克教教你啊?好让你有勇气面对挫折,面对失败。”
这位校长先生严肃的表面下,有一颗活泼的心。
“不!”杰米整个人都缩进沙发里了。
“对不起,杰米。”孙元起看到杰米的样子,愈发愧疚,“我是学物理,对工业设计不熟悉,说的未必正确。你不用难过。”
“不!”杰米猛然站起来,“我觉得你说得非常对,是的,我们设计的时候,只注重从现有的车型出发,加以美化,就认为是最好的自行车了。现在看来,我们是大错特错!我们设计应该更进一步,像扬克你一样,勇于打破现在所有的成规,创造一种全新的车型!”
这家伙不会是因为打击太重,疯掉了吧?
“我还要造自行车,是的,我比以前更渴望了!”杰米转过身,牢牢抓住孙元起的手:“亲爱的扬克,你要把你刚才说的,都写出来,不,画出来。让我们合作,造出一辆完美的自行车吧!”
就这样,杰米让他一位叫“比伯”的朋友每天晚上到孙元起的办公室,根据孙元起的描述,把新款自行车的各个部件画出来。为了让孙元起更能表达自己的设想,杰米特地嘱咐比伯:只要按照孙元起的意思画出来就好,不要争论,不要臆改。
因为对薇拉的歉疚,或者是被杰米的执着所打动,孙元起连续用几周晚上的时间来做这件事,细致地向比伯描摹出:男式自行车,女式自行车;普通自行车,山地车;轮胎、脚踏、刹车、链条、车座、支撑、多级飞轮……最后甚至连人力三轮车、滑板车、滑板的模样,以及滑板车、滑板玩法,都告诉了比伯。
比伯把图纸画好之后,请孙元起过目,修改到和印象中的物件没有什么差别,这项工作才最终结束。
就在这纷乱如麻的工作生活中,也有让孙元起乐不可支的事情。
那是五月末的一天,张元济先生从北京给他来了封信,信中大致说了学校的工作进展,比如招聘了新老师,所胪列的名单中,有一个负责心理学、哲学、伦理学的教员,名字很熟悉,叫王国维。孙元起一愣神:貌似历史上有一位很牛的国学大师也叫王国维,这两人应该是巧合重名吧!否则,他怎么会去教心理学之类的课程?教历史、才对头。
当下也不去管他,因为张元济的信中,还附了一份英文的信,据说是想应聘学校物理老师的,他拿不定主意,故随信附来,请孙元起定夺。
“物理老师?”孙元起心中一乐,“难道不知道现在我在地球上是最牛的物理老师么?”可当他看到自荐信的第一行的时候,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名: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话说在1900年至1902年间,后来的物理学巨匠爱因斯坦混得不是一般得惨:本来以为自己可以留校任教,结果他的老师没看上他;找工作,又没有合适自己的;想和女朋友米列娃结婚,可是父母嫌米列娃是个瘸子,为此,甚至断绝他的经济来源。窘急之下,甚至靠做家庭教师来谋生。直到1902年6月16日,在朋友格罗斯曼推荐下,被瑞士伯尔尼专利局雇佣,生活才安定下来。
这封信是爱因斯坦在病急乱投医的情况下写的,文中先自我介绍了一番,哪里人、哪一年出生、哪个学校毕业之类;然后提到孙元起《论动体的电动力学以及质量与能量的关系》那篇论文,说该论文解决了困扰他已久的问题;最后表示自己有志于物理研究,希望能到大学执教,并随上他1901年发表在莱比锡《物理学杂志》上的一篇论文:《由毛细管现象得到的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