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裕元回忆起给哭哭啼啼的自己擦眼泪时从那人动作中透露出的温柔,实在难以将其带入刚才那位看起来冷若冰霜的女医生身上。
可事实就是,他,一个自成年起就恪守礼仪自诩修养从没和人动过拳脚的人,居然揍了一个文弱无辜的女人。
他感觉脑袋开始发晕。
张裕元当晚就失眠了。
张家的教育里有这么一条,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向女人挥拳头。
因此这事儿对张裕元来说完全是人生头一遭。
虽然他小时候撒着丫子到处疯,把同龄的小姑娘的鞋子藏进垃圾桶里害得人家哇哇哭,最后遭到家中长辈一顿毒打屁股开花,但这两件事显然不是同一个性质。
当时他挨了揍,小姑娘家里的长辈见他这么惨,一句简单的道歉就能揭过去。
可白天大哥离开之后,他心里头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唐黛带伤的脸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张裕元真恨不得让唐黛给他也来几拳消消气。
在得知唐黛的伤是自己造成的之后,张裕元迫不及待地希望能够再见到她,向她表示歉意。
他没有类似的经验,也不了解她的喜好,绞尽脑汁纠结了半天之后也没得出结论,最后决定,无论唐黛向他提出任何要求,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并且他能够做得到,他都会同意的。
可他眼巴巴地等啊等,从清晨等到黄昏,都没等来唐黛。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问了一个查房的小护士,才得知唐医生已经下班了。
于是张裕元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熬过了一个晚上,几乎是在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清早被手机铃声吵醒,随手抓起来一看,发现是经纪人的来电。
张执鸣很早就把张裕元住院的事情告知了经纪人,因此电话接通后的第一句话,是来自经纪人的问候。
两人聊了一会儿,经纪人才转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