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家,然苒实在懒得回去,抓起手机点份外卖,下车返回店里继续忙碌。
工作室二楼有三个房间,一间调香室,一间休息室,另一个用作杂物间。新制作的香水需要静置一段时间成分才会稳定,香味彻底融合,然苒决定把畅销的几款多调些备用。
受资金限制,调香室仅配备最简单的设备,然苒常自嘲是间“手工作坊”。但她钟爱这种方式,与大厂流水线化的操作不同,更能体现调香师的个人特色。
导师也曾说过,所有艺术创作都不该依赖高科技,顶多以它为辅助,你记忆中的月光和我的月光,岂能够一模一样?
夜渐渐深了,室内光线转暗,然苒活动活动僵直的肩颈,依旧没开灯,而是点燃一支矮胖矮胖的浅紫色香薰蜡烛。
若有似无的香气将人笼罩其中,靠在椅背上放空冥想,脑海中闪过海亚克拉的蓝天白云、无边花田,漂浮于半空中的彩色热气球。
还有那个迎着风,不由分说把棒球帽扣在她头上的人。
自恋毒舌又爱吹嘘的男人,缘何总会想起他?
分开后然苒才惊觉,许多小细节早已印刻在心里,他澄澈的笑容、湛蓝的双眸,甚至是孤独的背影,无不令她想念。
她有些后悔,那天纪非从栈桥上迎面走来时,该拒绝的,不牵扯就不会有当下的烦恼。
聊天软件的对话框还停留在那句“到了”,他回到熟悉的城市,转眼就把她抛之脑后。
“烦死了!”
然苒懊恼地跺跺脚,俯身把蜡烛吹灭,就着手机微弱的亮光下楼。
兰淮路全是些档次不低的特色小店,天一黑多半都打了烊,路灯也是昏黄的,驾车行驶在街道上,然苒也被勾起些许困意。
直到她收拾完躺床上,然平之和顾雅还没回来。
小时候就是这样,他们每周都抽空过二人世界,然苒亲眼见证父母之间的爱情,对自己的另一半也抱着宁缺毋滥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