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奴们面色抑制不住的颤了一下,终是不敢再耽搁,忙朝东临苍与思涵弯身一拜,客气一句,而后便迅速恭敬的退出了大殿。
整个过程,思涵一言不发,兀自静坐。
待得宫奴们彻底退散并在外掩好殿门后,沉寂无波的气氛里,东临苍才慢条斯理的出了声,“处处都是人耳,处处都为透风的墙,看来啊,太上皇对你我二人,着实是防备得紧呢。”
“你如今乃大英太上皇的心腹之患,通敌卖国,本是罪该处死,却因东临世家势力太大,牵涉极广,惩又惩不得,杀又杀不得,如今让你留在这秋月殿内,差人监视,便已是对你最大的宽待与让步。但与其说大英太上皇差宫奴监视你我是在有心防备,还不如说是大英太上皇有心将你我当做棋子,是以才全程要注意你我动向,从而从你我身上下手,大肆生事。”
不待他尾音全数落下,思涵已敛神一番,低沉幽远的道了话。说着,无心与他就此多言,仅是眼角一挑,话锋也跟着直入重心,“局势已然至此,不知东临公子接下来要做何?是随之任之的妥协,还是,暗中生事,先行翻了他这皇城宫闱?”
东临苍神色微动,微微而笑,“这话无疑是大逆不道呢,隔墙有耳,未免节外生枝,瑶儿还是守紧点口风为好。”
思涵淡道:“本宫已与大英太上皇全数摊牌,自也不忧他会知晓本宫说的这话。而今本宫也仅想知晓,东临公子是要坐以待毙,还是要趁势而起?”
嗓音一落,她目光静静落在他面上,看似随意淡漠,实则却是分毫不挪,无声无息的要执意让他回话。东临苍叹息一声,面上的笑容也稍稍敛了下去,仅道:“也如瑶儿所料,大英太上皇能将你我软禁在宫,自然是对这场战役并无十足把握,如此,才会选择先从你我身上下手。如今身处宫闱,坐以待毙自是不成,是以,若要真正活命,自然得从根本上下手。”
“何谓根本?”思涵漫不经心的就着他的话问。
东临苍并未立即言话,神色微微幽远流转,瞳内似有兴味与微光滑动,则待片刻后,他才薄唇一启,慢腾腾的道:“太上皇绝非心思浅之人,是以,他自然会给我们出难题,而我们,自然先静观其变,见招拆招便是。”
是吗?
这厮所谓的不坐以待毙的法子,便是任由大英太上皇出招,从而再见招出招?如此被动之法,无疑是将自己全然摆放在砧板之上,倘若一旦无法机灵的见招出招,那可是要断胳膊断腿儿,鲜血长流的。
思涵满目淡漠,面色也沉寂无波,东临苍仔细将她脸色凝了两眼,再度道:“事已至此,如今多想也是无用,免得还会大伤脑筋,瑶儿且放心便是,在下大英过蓝烨煜那小子护你,自然,也不会真正任人要了你性命。”
思涵眼角微挑,“东临公子都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本宫的性命,便不劳东临公子操心了。只是,本宫还是得提醒东临公子一句,太上皇可非愚钝之人,计谋颇深,此际他虽顾及东临世家势力而不会动你性命,但自然,也有法子让你全然控制。”
东临苍微微而笑,漫不经心的道:“太上皇还能如何控制在下?他如今正要大用在下,自然不会以毒以蛊来对付在下,若不然,在下神智若有损伤,他自然也得不偿失。”说着,嗓音稍稍一挑,话锋也跟着一转,“再者,瑶儿许是不知,太上皇虽因东临世家的缘故而不会要在下性命,但还有一大缘由,促使太上皇不会……”
“东临公子所谓的那一大缘由,可是太上皇极重视保养,有心长生不老?也正是因为这点,东临公子这医仙对他极是有用,是以,在长生不老之药还未配出只前,他定舍不得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