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涵眉头也开始微微一皱,一旁的单忠泽早已是惊愕满面,纵是常日里已习惯了刚毅冷冽,但此际闻得这些,竟是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心底的诧异!
他才不过与自家长公主分别接近两日,怎突然之间,自家长公主成了这女童的娘亲,这一向令自家长公主恨之入骨的摄政王,竟成了这女童的爹?
单忠泽面色起伏,目光也跟着起伏,着实觉得匪夷所思偿。
那蓝烨煜则是满身淡定,纵是伤势严重,月色下的俊脸都微微的有些苍白了,竟还能一如既往的勾唇缓笑,整个人看似温润如风,俊雅风华。
“长公主误会了,微臣此番举家而行,并非是要夜游府邸,而是要准备启程回京了。”仅是片刻,他薄唇一启,朝思涵答得自然。
思涵眼角一挑,着实觉得此人在胡说八道了,若他要启程出发,为何偏偏要选在这时候?这蓝烨煜啊,摆明了是摸清了她出发的时辰,是以,才举家而来,且还自得其说的是他准备此际出发,而非故意要与她同行,不得不说,这厮着实是脸厚了些。
看来,前日受伤,还未让这厮痛入骨髓呢,此际伤势未愈,都还能如此淡定的与她周旋言话呢。
思绪翻腾,思涵目光沉了半许,则是片刻,她神色微动,阴沉而道“也罢,摄政王要此际出发回京,那本宫便祝摄政王一路顺风吧。”
蓝烨煜勾唇而笑,漫不经心的问“长公主不出发了?”
思涵挑声而问“摄政王如何这般问?难不成,摄政王知晓本宫会在此际出发回京?”
他稍稍敛神,笑得从容,“府外精兵全数整装待发,阵状极大,如此之举,不是意味着长公主要出发回京了,还能意味什么?”
说着,似也无心再拐弯抹角,他神色微动,只道“也不瞒长公主了,微臣此番而来,确实想与长公主一道回京。其一是,悦儿好不容易心系长公主,今夜睡觉还在念叨,全然不舍与长公主分离,这其二,便是微臣伤势严重,青州之地的大夫奈何不得,是以,若微臣的伤势再出意外,便也只能指望长公主出手搭救。”
“摄政王这算盘倒是打得极好。说来说去,便是摄政王全然得利。只不过,摄政王切莫忘了,本宫与你本为对立,你当真以为,你身上的伤口若出意外,本宫,还会出手救你?”
思涵心底略微添堵,脱口的嗓音也是冷冽几许。
奈何这话一出,那蓝烨煜依旧面色不变,整个人温和从容,平静如常。
仅是片刻,他微微一笑,嗓音则突然几不可察的增了几许幽远,“长公主会的。长公主虽抵触微臣,但终归是心善的。再者,长公主若在微臣心底越发的留下好印象,说不准,微臣这佞臣,便当真变为忠心耿耿的辅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