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lih望着不停地向前走着的秒针,听到窗外街上的车流和人群发出的声音——她忽地发觉自己竟像是这个不断流动的世界中,唯一一个静止不动的生物;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断向前,只有她自己还囿于原地,无意义地沉沦着。

    这样的想法令Del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惶然地从床上坐起来。像是服用了兴奋剂般完全不顾身T的疼痛和乏力,冲下床去洗漱、抄起一本先前没看完的理论书籍、然后穿上外套,准备出门去。

    是的,她绝对不能被现实所击倒,也绝对不能再停滞不前。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得继续抗争下去——如果那些梦境令自己感到痛苦,那么就索X不要睡觉,她倔强地这样打算着。

    Delih独自在楼下的咖啡厅坐了很久,她翻开那本晦涩难懂的书,不断地在空白的扉页写写画画,重新梳理着已知线索。

    事实是,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还有没有意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病重的Ai人。她只知道她不能闲下来,不能再浪费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嘿,真巧!”

    抬起头凝眸看时,热衷于黑sE穿搭的新邻居正端着自己的那杯热气腾腾的饮料朝她走来,未经允许便坐在了她的对面。

    “我感觉我好像很久没有看到你出门了,Del。”Eddie堆了一脸自以为惹人喜Ai的微笑,用老友般轻松的语气对她说。

    Delih不禁扶额,但仍没有停下笔触,也不抬眼看他,“所以呢?”

    “所以……”

    他顿了顿,不知为何,这样的停顿让Del本能地感到恐惧。她慌忙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望向桌对面的人——果然,对方的眼神此刻正停留在她空无一物的颈项处;并且在意识到她的目光之后,又装作无事般地瞟了瞟她的无名指。

    她明白他是在找项链和戒指。

    令Del自己也感到费解的是,从前项链和戒指被别人所注意、所提及时,她总是会感到羞耻;而现在,当被人发现那枷锁镣铐般的项链和戒指已经不存在的时候,她竟仍然会为此而感到羞耻,难以言状的羞耻。

    “对不起,我想我们之间并不熟络,”Del猛地站起身来,用略微有些颤抖的双手合上书页,几乎没有任何语气,“我先走了。”

    Delih丝毫不顾身后那人不明所以的目光,强装镇定、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咖啡厅。但在呼x1到室外空气的一瞬间,她终于再也支撑不住,鼻子无法抑制地发酸,于是赶紧抬起手胡乱地r0u了r0u眼睛,以提前预防泪水模糊视线。

    这会儿的天sE已然沉了下来,但街上仍然人流如梭。Delih无措地站在人群之中,感到心脏cH0U痛得厉害,她甚至觉得那种疼痛已经扩散到了整个左半边身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