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不也知道么?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好似照着书本朗读,令人难以捉摸他的态度。
其实,他对自己的现在的心情也很惊讶。明明这么激动,却丝毫惊不起半点波澜。宛如经过骇浪压沉的海涛,沉寂在深暗的海壑,浮不起如何慷慨的雷霆。
他的语气平淡,却丝毫不输鬼啸长渊的气势。凛然踏浪伫立,俨然与鬼啸长渊分庭抗礼。
黑暗中的两人,彼此都不再说话。好像混乱中残存的两尊石像,盘踞在黯夜之巅,占据着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过了良久,山外风雨喧嚣不息,不断传入山体内部。两人头顶簌簌落下泥沙,这片狭窄的危境好似转眼就要崩塌湮灭。
“你解开了泥离,是么。”鬼啸长渊忽然问。
彻地闻声的方向传来一声嗤笑。他并没有回答鬼啸长渊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已经没多少意义了。
“步步算计于我,只为了铺设这条名为泥离的陷阱。”彻地闻声开口,脸颊微微扭曲,“你的算计……丑陋至极。”
“你又何尝知晓吾?你不过是个生活在我构建的世界里的孩子。”鬼啸长渊的声音也夹带了几分油然的冷漠,“而且,不论你如何反抗,结局都是相同。”
“这句话,也转送给你。”彻地闻声淡淡地说,“为你的精灵族招魂,这一切——也不过是你为自己构建的幻想罢了。”
一句话,让四周的气氛骤然猛降到了冰点。
鬼啸长渊沉默了片刻,他的喉咙好似滚滚雷震。山外雷鸣赫赫,与他喉头的苦吟交错,几乎分辨不清。
“呵呵,呵呵呵……”
忽然,他冷笑起来。笑声阴惨惨的如同磨铁回划,令人心骨寒颤。
“看来,吾还是小瞧了你的叛心。”鬼啸长渊慢慢抬头,眼中闪烁着锐利的血光,“你又知道什么?我的恨,要比你多千倍,万倍。悼血祭已经开疆,我的擘画,已经无可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