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刍夫将弓箭收起,正色说道,“是我失手了,愿受陛下责罚。”
赫羽本还不解,莫非真是他一个不慎,失了手,而望着眼前之人一张轻快的脸,方才恍然大悟,他定是堪破了自己的心事,才放了它们的生路,想到此,心里既欢喜又羞愧,他怎知自己心里所想,还能从了自己的心意。
那只大的此时已看见了猎人,虽有惊恐,却也不即刻逃命去,只呆呆站在原地,那只小的扭过脑袋来,又吓的“吱吱”乱叫了起来,四只细脚勉力撑住身子,便欲站起来,却还是无力瘫倒了去。
赫羽瞧着这一幕,只觉得鼻头一酸。
“明知留下必死无疑,这只公麝却护犊情深,不肯离去,父母之爱,世间万物原来皆是如此将军,咱们去将那只幼麝腿上的箭拔出来吧,既然要放它们一条生路,就索性好人做到底,如何?”
二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巨石处,那幼麝动弹不得,还道来人是要伤它,只吓得连叫都叫不出声了,那公麝往后退了几步,虽睁着一双怒目,还是胆小忌惮,不敢贸然上前。
韩刍夫伸手将那幼麝从巨石上抱了下来交予少女,赫羽见箭镞已全然没入皮肉之中了,不由得心疼,想它定然疼的受不住了,忙伸手要去将箭拔出来,只是用力几下,箭未拔出,那只幼麝却又厉声叫了起来。
“陛下若就这样拔出来,它这腿就要被撕成两截了。”
赫羽闻言忙住了手,“啊,那该如何是好?”
韩刍夫伸手入怀,摸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赫羽见之,忙出言制止,“不成,你是要将它的腿剁了么?”
“陛下若是怕,便转过头去,不看就是。”
赫羽见他作势就要削下来了,忙紧闭着眼睛转过了头去,本以为会听到怀中幼麝一声惨叫,却凝神屏息半刻,什么声音都未听到。
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时,那幼麝腿上的箭已然不见了,只有地上多出两截断箭,上面还沾着血迹,再看那人,正从衣襟上撕下了布条在为幼麝包扎着伤口,不禁笑着嗔道,“你若不是剁它的腿,何不早说,害我虚惊一场。”
赫羽说完,又伸手轻抚了几下怀中之物,虽面有不舍之色,末了还是将它放在了地上,幼麝挣扎几下,已能站立起来,那公麝一直未离去,见它幼子得了救,忙以声呼唤,一大一小便就消失在了巨石之后。
“若是再有人寻见了它们,该如何是好?”
“此物谨慎,定会更换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