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躲过一劫,小顺子一个人继续向前走,越想越是伤心难过,一起讨饭一起睡破庙的伙伴说没就没有了,有朋友一起挨饿受冻也好过现在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凄凉,他们和他一起出来,却不能一同去寻找更好的生活,如今横死荒野,尸骨也无一个掩埋处,而他作为其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就这样把他们扔了,不,他不能把他们扔在那里,他要回去,回去帮他们找一个安身的地方,就这样,本已离开的小顺子为了同伴死后不做孤魂野鬼,能够有个栖身之所,不再像活着的时候到处流浪漂泊,决定回去将伙伴的尸体掩埋掉,为他们立墓树碑,死有居所。
“小小年纪,如此仁义,很是难得。”赵静听过丁兆琪的故事后有些感慨,受到如此惊吓,仍愿冒死回去,为的只是让同伴死后能够安生,此举令人动容,物伤其类,大概如此。
“若非这孩子仁善,我只怕早已不再人世了。”讲起往事,南天风亦有些感慨,他昏迷中高烧不退,小顺子为了给他求药,曾在镇上的一家药铺门前跪了一天一夜,店家见小顺子可怜,最后施给一剂汤药,他这才捡回一条命。
“伤好之后,我见这孩子聪明伶俐,腿脚也很利索,为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也为了他以后能够自保,便将南家剑法传给了他,小顺子学会剑法后主动拜我为师,我以为分别后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便没有答应,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我。”
听得出来,南天风很喜欢丁兆琪,赵静微笑问道:“大哥既然喜欢这孩子,当初为何不把他带在身边?”
小顺子是个孤儿,这孩子救了自己,本该把他带在身边教养,只是……南天风望向远处:“南家未遭难时称得上武林世家,得罪过不少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他跟在我身边,岂不是害了他……”
赵静没有再说话,按当时的情形,南天风的确不宜带个孩子在身边。
南天风离开后,小顺子依旧是靠乞讨过活,有一天在街上因为与其他乞丐争抢食物发生争执,对方仗着人多,又仗着比他高大,一言不合便出手打人,小顺子被打急了,使用南天风教他的功夫将几人打倒,这一幕恰被经过的一个姓贾的员外看到,认为小顺子小小年纪就身手不凡,是个可教之材,便把他带到庄上调、教。
小顺子在贾员外的庄上住了五六年,心中一直不忘授业恩师,十八岁那年辞别贾员外去东华城参加武试,顺便打探恩师的下落。
世间无道,人心凉薄,丁兆琪在参加考试期间,因成绩出众,技压同科学员,被权贵子弟嫉妒,当众羞辱,公开挑衅,丁兆琪气恼不过,将当朝太傅的孙子打成重伤,成了朝廷的通缉犯,自此浪迹天涯。
两年前,丁兆琪路过凤栖山遇到山贼打劫,赤手空拳将十几个大汉打倒,本想将这些人送进官府,想到自己也有官司在身,担心暴露行踪,又不敢就此放过这些盗贼,心一横便要大开杀戒,这时山贼的头目曹豹站出来,声称打劫往来客商全是他一个人的主意,与其他人无关,他愿一力承担,拿自己一人的性命换其他人的命。
丁兆琪见曹豹其人虽生得五大三粗,行事有些粗鲁,但身上那股子豪气却不失为一条好汉,心有所触,细问之下,才知这些人都是附近村里的山民,因江夏王赵芳初与镇南王赵括不合,江夏与南疆时有战争发生,新牧地处两地交界,屡遭战争之苦,加之官府赋税严苛,村民不堪其苦,不得已,只好上山做戝。
丁兆琪听了众人的诉说,又想起自己一路所见的荒凉景象,遂生恻隐之心,说教一番便有意将人放了,事有巧合,正当丁兆琪要离开时,山上匆忙跑下一人,脸色苍白的对着曹豹喊道:“大当家,不好了,官府派兵攻寨来了。”
曹豹听说官府攻寨,慌忙带着人前去支援,丁兆琪本是四处漂泊之人,行无方向,居无定所,彼时遇见官匪交战,便跟着去看个究竟。
到了寨中丁兆琪才发现曹豹等人所言皆是实话,这不是一伙寻常的山匪,说他们不寻常,并不是说他们比一般的山匪强悍,比一般的山匪凶狠,恰恰相反,他们寻常的不能再寻常了,他们的确是普通的百姓,寨子里甚至有老人妇女和小孩,这些人哪里是官兵的对手,眼见官兵攻进寨子见人就砍,连几岁的孩子也不放过,丁兆琪忍无可忍,冲出人群与山匪一起抵抗官兵。
丁兆琪身怀武艺,对付几十个寻常士兵不在话下,更何况还有曹豹等人在一旁相助,众人拼死护寨,终将官兵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