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冷睇了一眼顾惜宁,见她不似平时模样,竟低头站在自己跟前,心里添了一丝狐疑,嘴上不以为然道,“我同她闹什么了,她有甚么值得我闹的?无非就是说了她几句,她到回府病了几日,到叫母后与谢贵妃那里觉得我将人给欺负了一样。现儿还巴巴地叫人来给我赔罪,我欺负她的事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了。”
“胡说,”太子云奕轻斥道,并未有丝毫的不悦,朝顾惜宁招手,待顾惜宁近了身,他当着云霓的面同顾惜宁道,“你听听,云霓这边儿还委屈着呢,你病了一场实是胆儿太小,你也知道的,她素来刀子嘴豆腐心,被激着话起来就着实收不住。她到不是有意的,你们俩自小就要好,不至于为着这一桩子子虚乌有的事伤了和气。”
若非顾惜宁是当事人,恐怕就要被太子云奕这话给糊弄过去,甚至还要记着他的好——可经过一世后,她到是清醒非常,没的叫太子云奕这话说得恶心,面上到是全是无辜,“太子哥哥说什么呢,我哪里就同霓姐姐伤了和气了?我就是气霓姐姐同长宁侯府大姑娘交好呀,明明晓得我同长宁侯府大姑娘不对付,还非得给下帖子。我同霓姐姐这么好,霓姐姐还当着旁人的面数落我,叫我落了个没脸,我现儿哪都不敢去,就怕旁人笑话我……”
说着,她便“嘤嘤”哭泣起来,纤弱的双肩微微颤动,真受了莫大的委屈。
旁的她都不管,最气的就是云霓提她父亲顾朝,这事她记着呢,且记着仇呢。
太子云奕且当个和事佬,微板了脸,像是头一次晓得这中间的内幕,到是训起云霓来,“你平时还护着平鸾,这会儿怎么就不护着平鸾一些?”
云霓面色缓和了一些,心里面到底有一些不服气,“我哪里还敢护着她?她脾气就跟爆炭似的,我说她几句,还跟我计较上了。”
“你好歹比平鸾年长些,不知道要让着她些?”太子云奕有些无奈,将顾惜宁轻推到云霓跟前,“平鸾来之前还为着你与谢二的婚事而替你高兴呢,你到是没有半点当姐姐的样子。”
云霓到想说谁稀罕有顾惜宁这样的妹妹,平时处处沾她的光,也跟着占了她的光,就连谢二平时也将她疼得跟乌眼珠一样。“先儿她还口口声声嚷着我抢了谢二呢,我当时是一时之气。”
“二哥哥同我亲哥哥一般无二,”顾惜宁娇声道,“霓姐姐你也是似我亲姐姐一般。陛下令二哥哥尚主,我自来只有高兴的份,没曾想这事儿有眉目,我到不是头一个知道的,还是从我嫣表姐嘴里听说的。若不是长宁侯府大姑娘同我嫣表姐说,嫣表姐又同我说,我都被蒙在鼓里。我同霓姐姐亲近,霓姐姐怎的不同我先说一声,我也好恭喜姐姐,可这事儿我竟不知,还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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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取笑我与姐姐并不亲近。”
她说着还涨红了一张娇嫩的脸蛋,跟枝头挂着的成熟水蜜桃一样鲜嫩。
太子云奕将手指往云霓额头一点,“瞧你老做糊涂事,婚事是父皇要赐的,你心里头就算是觉得亏待了平鸾,也得同平鸾说上一说;到跟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也不知道要好好劝着人?非让旁人拱出你的火来,你到是好,不冲那多嘴多舌之人发火,到朝平鸾发火,把平鸾惊得病了几日。昨儿她过来同你赔罪,你到还是一跑了之,又将人吓了一回。”
云霓这会儿全缓和了下来,睇了一眼顾惜宁,见她那副可怜样儿,又寻思着自己同谢呈曜的婚事就要定了,就算是顾惜宁入了东宫,也不过是一时风光——想着将来她同谢呈曜琴瑟合鸣,而顾惜宁到幽居冷宫,令她心里头无限欢喜。只她一时还有些别扭,朝着顾惜宁道,“算是我的错了,平鸾你总不会为着这些事记恨我吧?”
“霓姐姐能同我说话,已经够我高兴的了,”顾惜宁真心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在兴宁伯府那几日,一直未见得姐姐只言片语,我心里头难受得紧,生怕姐姐要一直不同我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