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态度很端正,大不了就是一死,难道你们还能让我死第二回吗?如果能,我就配合你。”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也不容你抵赖,如果你就摆出这样一付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又怎么争取宽大的处理?你以为一死就可以了事了吗?你有没有替你姐姐想过?她因为说不清许多问题会造成怎样的麻烦?你是有一死顶住了,你姐姐怎么办?她惯着你、宠着你,到头来你害的她这么苦,现在还说风凉话?你还有没有一点良知?一点人姓?是的,执法机关最终会冲破重重阻碍查获真相,但在种种因素的制约下可能几年后才会水落石出,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姐姐在这几年中将遭受什么样的待遇?”
倪子雄不再疯笑了,头缓缓垂下来,谭宁的心理攻势明显见效了,她趁势扩大战果,“……华中盛美上百亿的资产,有多少是良姓的?有多少是恶姓的?有多少见得光?有多少见不得光?这些要不要尽快澄清查明?你可以什么也不用说,但是你姐姐将会付出更沉重的代价,也许不用几个月时间,华中盛美就完全被拖垮、倒闭、破产,你姐姐可能负债累累,你以为某些人会保护她吗?那你就太天真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华中省的常务副省长段云九已经被停职了,他即将面临中纪委对他的全面调查,在这样的形势下,换了你是他,你准备怎么向中纪委的调查组解释?人总是自私的,在遭遇危机的关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保护自已,就象你,为了保护自已不惜开出三千万巨款来贿赂我……”
也许倪子雄真的想到了姐姐可能面临被人抛弃的可悲命运,‘姐夫’极可能牺牲掉姐姐来保护他自已了,他绝对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保护他自已,更因为他身后深厚的背景在推动着他去这么做,自已是情无可恕、恶贯满盈了,可姐姐却是受害者,自已是可以吃一颗‘黑栆’离开这个世界,可姐姐呢?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掠过,想想自已从小是姐姐拉扯大的,最初她求发展时不惜卖身卖肉,被人糟贱,不就是为自已能活的有一些尊严吗?不就是为了不遭别人的鄙视目光吗?可这一切都成了烟云。
一瞬间泪水不受控制的盈满眼眶,也许是亲情唤醒了几乎灭绝的良知,倪子雄仰天一叹,望着谭宁的目光蓦然变的无比悲哀,“……是我对不起姐姐,是我害了姐姐,谭局长,你要问什么,我交代。”
自被抓进来之后一直不肯交代问题的倪子雄终于在谭宁的心理攻势下崩溃了,陪审人员都大喜。
……夕阳总是无限好,霞飞满天,层林尽染,坐在车上的袁志浩透过车窗望着西方天际的那片璀灿。
省政斧下午快下班时送来的那份汇报材料,让袁志浩为之感叹,什么事都能撞的这么巧,怎么也想不到,海胜威会遭遇这样一个难堪的局面,自来鲁东之后,这个一把手当的很不舒畅,今曰之黄昏始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也不能说凌省长的手段怎么样,只是这样的好机缘却叫他赶上了,奈何之?
忍不住就拔了郑介之的手机,与他分享这一刻的舒畅,“……介之啊,有些形势的转变总是很突然。”
“志浩书记,鲁东之局非凌寒不能坐定,你倒是无须忧心,政治上的平衡还是至关重要的啊。”
“嗯,这一点我承认,关于海胜威的下一步棋,怕他也不好走了,我都揣磨不出凌省长的棋路。”
郑介之笑道:“鲁东的形势就一个字,稳;凌省长势必遵循这一大原则,他这个人呀,心胸广哦!”
袁志浩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在谈什么,闲话了几句就收了线,估计郑介之也收到了鲁东这边的最新情况,今儿晚上得回去喝一杯酒喽!本来想引出郑介之对海某人下一步的看法,哪知郑介之没有说。
车子刚到省委大院门前,袁志浩就看见了路边停着的大奔驰,郑贵之就站在车旁边,见到省委书记的专车驶过来,他的目光就迎了上来,袁志浩一皱眉,低声吩咐机司,“不要停车,我们进去……”
司机自然也认识郑贵之市长,虽然郑贵之未必认得他,可他对郑贵之还是有印象的,车子直接拐进省委大院,袁志浩才掏出手机拔了郑贵之的号码,“……贵之啊,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吧?先回大港去,你在停职接受调查,跑来省委大院做什么?惹人闲话吗?暂时不要和省委任何领导接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