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寒鸦转身。你这🐧蠢蛋,明明自身难保,干嘛可怜他。寒鸦越想越后悔,迈开步子正打算离开。鲶爷的声音又响起来。“就是那个菖蒲,就是他。他那两艘渔船根本不挣钱,全靠兜售火麻仁,才,才挣下那二层小楼的,码头上谁不知道!他这几年不去这妞儿家了,就是为了避嫌,其实藏了好多之前的东西,在她家横梁上哩。你们让我带路,我现在就能找出来!”
“血口喷人!没有哪条巫法规定,草警可以擅入民宅,随便搜查的!”寒鸦转回身,用力太猛,拖鞋陷在泥里,害她险些滑倒。她的脚从陷落的拖鞋里挣脱,踩进泥里,地虎的同伴刷地擦亮火柴,火光照亮他🔱🄜的脸,寒鸦这才注意到他下巴上入🗜🜛骨的刀伤,几乎将他的脸劈成两半。刀疤脸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团烟雾。
“巫法?跟我们讲巫法?你知道‘法’字儿怎么写吗!”地虎闻言转过身来,手伸进雨衣里摸索,镣铐碰响的声音让寒鸦一个激灵。“住手!你们怎么敢!我,我来自白塔,我是巫师学徒!”寒鸦用力拉扯那件又大又旧的灰色套头衫,活像这样就能让它生出巫师长袍的派头似的,结果反将套头衫撑大,露出前襟被虫蛀的破洞。她滑稽的举动令围观她的草警轰然大笑,鲶爷跟着假笑,眼角的鱼尾纹挤在一起。寒鸦被他们盯得脸皮滚烫,拽紧套头衫的手忘了收回。刀疤脸深吸一口香烟,两颊深陷下去🝭。“滚去带路!我倒要看看,你家藏了什么好东西。”
他使了个眼色,倚靠在草车翻斗上的草警站起来两🗤🝥个。他们吸进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吐进泥坑里,走向寒鸦。放草警进家里搜查?绝对不行!母亲会被抓走倒在其次。她那样的人,码头附近有的是,虽然明令上不允许,被抓进去不过也就是罚点钱,一周左右就会放出来。记事以来,最长时间也不超过十天,但那些藏在阁楼里的书……寒鸦浑身发紧,张开手臂拦住刀疤脸的去路。
“不行!”她大喊。刀疤脸垂下脸,烟灰掉在寒鸦脸上,迷了她的眼睛。寒鸦闭着眼去揉,刀疤脸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把她的手和她本人一起全部打飞。寒鸦跌进泥地里,吃了满嘴泥污,她咒骂着爬起来,刀疤—🅎🅛—或者其他别的草警——摁住她的头,将她重新按进泥里,狠狠地摔打。与此同时,身上也痛起来。剧痛好像重锤,🁊同时穿透她的后背,屁股,两条腿。寒鸦蜷起身体,闭紧眼睛,不住地哀嚎。
哼,像头待宰的蠢猪一样。冷不丁地,寒鸦头脑中冒出一个冷酷的,陌生的声音。不——寒鸦哀嚎,泪水冲走脸上的泥污,与雨水混在一起。那个陌生的声音让脑筋变得很奇怪,犹如墨汁滴进水碗,在一刹那之间,在它出现的时候,碗中清水已被墨水取代。寒鸦忽然间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了。她想起好多事。某一年,某一天,天空也是这样阴沉,雨水无休无止,把后院那片该死的菜地泡得发胀。母亲的某个男伴也是这样把寒鸦摁进泥里,她的脸被塞进土里,口里鼻里全是湿泥。寒鸦憋得胸口生疼,更痛的还有肋骨,后背,屁股和两条腿。男人用拳头揍她,或许是用后院随处可见的烂木头,石块或砖头。他长什么样子来着?有时候又矮又瘦,有时候顶着一个油腻的大肚子,有时候又满脸麻子,浑身酸臭。寒鸦的意识猛沉下去,坠入无光的深渊。与光的世界作别之前,她听到了谁的尖叫,像个挨了揍的脏孩子,像地上打滚的银妞,像发怒的母亲,也像极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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