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数钱的手慢了下来,末了,叹一口气,又把钱放回坛子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当人爹娘最忌讳一碗水端不平。村里兄弟多的人家,一亩地分不好都要吵一架撕破脸,一家人过不下去。
何必呢。
春富是她儿子,冬财不也是吗?
老大家三个男娃,就是以后下地干活,也比老二家轻松些,因为有弟兄们帮衬。
可老二家的藤上就结了一个瓜,还病怏怏的,日后能不能扛起家还不好说。
要真送石头去读书,过不去老二那关呐。
主屋灯熄,夜深人静,一夜无眠。
秦石头没有等来期待的回应,心再次荡到谷底。
倒也没有特别失望,因为他早就有心理准备。
大哥虎头十一岁,已经是家里的劳动力,又和他一母同胞,没啥问题。锁头太小,暂时也没啥问题,最大的问题就出在猫娃子身上。
猫娃子身体差,不能干活,又是二婶的心头宝,如果秦石头去读书,不管猫娃子想不想读,二婶赵草儿肯定想让他读。
爷爷奶奶对俩儿子一视同仁,没啥偏心的,平日里也总是教导兄弟俩要一条心。
在农村,兄弟几个心不齐是要被人笑话的。
秦石头明白这些道理,任重道远,他也只能继续潜伏,找机会。
一晃时间进入五月底,桃李杏陆续熟了,稻子也开始抽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