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能用来酿酒的东西有很多。
青梅,桑椹,还有荷花,以及园里的百样新鲜花卉。
交浅之时,便知他无酒不欢,后来来往多了,体会到他过得有多苦,关于贪酒的厌恶,反倒淡了。
不光淡了,还开始主动酿很多的酒,仿佛那时起,便知道将来会有人将她亲手酿下的佳酿一坛坛喝光似的。
只不过,预感不曾落空,喝酒的人却一直没醒来。
一定会醒来的,正如钟相所言,多亏离开魙境时他倾空了丹海里的修为,体内空空如也,正好是最佳的器,才能乘下大部分的山神之力。
虽然一直没醒,也不知何时会醒,但他还活着。
胡子每日覆盖脸庞,青丝越来越长,指甲生长得奇快,甚至从脉搏到心跳,都与平常无异。
以致于她更愿意相信,他不是昏迷,而是魂游到了他处。
或许是在西方的三途河尽头徘徊,也许是伫足于罗浮山的秀丽,那时许下的心愿,他独自一人先上了路,等将一切美景看遍,再醒来和她一一说道。
于是只能等,还会等,等到何时他玩心倦了,想起她来,到时再缓缓归矣便是。
陌上花开,指日可待。
“教习,”有常从外头跑了进来,一脸高兴地说:“昨日烧的那批东西我全部取出来了,有好几样成色都很不差。”
黄鞠尘放下手里的刻刀,立马跟他走了出去。
小萝卜甩着肚子跟在她身后。
小家伙仗宠贪吃,吃得越来越胖,肚皮几乎快要磨到地面,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十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