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女的神色看不出什么破绽,她沉声道:“即便是去过,也与你无干吧?”

    “倒是你。”濛女的目光定定落在清见身上,仿佛一眼看透了他,“大人与姑娘之间的故事才叫一个扑朔迷离呢。”她话音淡淡,却好似一记重锤,“不过这也和我无关,毕竟当日在巽州乱来的人又不是我。”

    “什么?”多暮忽而听得兴起,“什么乱来?”

    “你让一边去。”清见拍开他,赶紧质问濛女,“她和你都说了什么?”

    濛女冲他轻蔑一笑,不温不火地戏弄起他来:“自然是巽州发生的事——你们俩和离的经过。此事在里京人尽皆知,怎么大人不知道么?”

    什么人尽皆知?清见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忽而记起在绣花台时蔡大仁和他说的那句——“看来苏大御史也是个爱玩之人嘛。”苑归今选择约在绣花台饮酒时的模样、那日回家途中行人向他投来的目光……

    “绣花台来了位新花魁,据闻是才貌双全,有如神女下凡呐。”

    他一时间停止了思考。

    “这么说,你们全都知道了?”

    濛女笑了。她每每笑起来的模样都让清见觉得离奇,好像这姑娘真的什么都知道一样。她笑罢,低低回答道:“是的。她全都说过。”

    其实那日在巽州发生的一切,还没结束时他就已经反悔了。他曾一度很想看须叶痛苦,一度想让她也尝尝被最信任的人捅刀子的感觉,一度也想在她死前和她抱怨抱怨她总穿着鞋袜进画堂的事。

    他为报前世换药之仇,设计引她去了明知有敌人埋伏着的别馆,唯一的一盏灯烛熄灭,即刻万箭穿心。一步之遥,他推她过去吃乱箭,这世间就少了一个伤透了他心的心腹大患。

    可最后的关键一刻,他反悔了。

    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句话。那是他们初见时须叶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在里京很难见到下雪。”

    彼时天色灰蒙蒙的,像是马上就要下雪。屋里微弱的灯火摇曳着,一根羽箭蓦地击穿了烛芯,掐灭了这唯一的光源。

    “须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