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知鹤换了件外袍出来,安知虞凑上去,“哥哥,你方才在作甚么呀?”

    安知鹤微顿了瞬,才回道:“闲来无事,抚琴消遣罢了。”

    可从院外进来这一路,她是一声琴音没听见,心中知晓他在说谎,但并未戳破。往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日日关在昏暗屋子里,明明心里难受,但他从不在安知虞面前显露。

    作为兄长,他永远都是在保护妹妹,不让她担心忧虑。

    哥哥是这世间最好的哥哥。

    安知虞抿唇,扶着人重新坐回琴案后,“哥哥,不如你教我弹琴吧,阿虞想学。”

    “你不是素来不喜琴棋诗书,怎想学琴了?”许是猜出她是想让自己有事可做,但安知鹤却不愿见她勉强自己。

    “就是想学了嘛,外面那些人不也总笑话我不学无术,以往是阿虞贪玩不懂事,如今长大了,也知不该那般任性。再说,‘天下第一琴’来教我,说出去多有面儿。”

    安知虞的确是怕哥哥再这样下去,闷出病来,但也确实想学了。

    既然不想重蹈覆辙,那她就不能如前世那般,继续当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郡主,那么多的门阀贵女,都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她们难道是真的喜爱吗?怕也未必。

    但在这世间,人要想活得潇洒自在,也是需要实力和能力支撑的,而学问,见识和教养这些东西,注定是要成为实力的一份子。

    “谁说你不学无术,你自幼绘画天赋过人,只是懒怠不肯专研。”安知鹤抬手拨弦,话里略有失意,“可惜,往后哥哥再瞧不见阿虞画的小老虎了。”

    安知虞急忙道:“怎会!太医说了,精心调养便能复原,哥哥肯定能看见的!”

    “嗯,定能看见。”不想让妹妹忧心,他很快收敛起情绪,略微弯唇,转开话茬,“跟我学琴可是要吃苦头的,可想好了?”

    “哼,哥哥也太小瞧人了,我若想学什么,必然是能学好的。”

    安知鹤点头:“既如此,曲风,去寻把戒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