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跪着匐在地面,一面瑟瑟发抖,一面思绪飞转,桃酥等得不耐,从旁一句,“还不快如实招来,等着上刑罚吗?”
安知虞知晓银杏这会儿在权衡利弊,自然不会给她思量的时间,想了想,扬声道:“奴婢杀主,犯了‘
十恶’的‘大逆’罪,即逢大赦,也不在赦限,当处绞刑。银杏,你若说出幕后主使,那你只算从犯。”
银杏高声喊冤:“冤枉,冤枉啊郡主,奴、奴婢从未有过杀主之心,郡主明鉴!”
安知虞:“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欲行不轨,是我亲自抓获,物证俱在,还敢狡辩?”
桑落将木盒打开,让银杏看清那瓷瓶,厉声责问,“你捉来毒蚁,要放置郡主床榻,还说不是杀主?!”
银杏猛地摇头,“这只是蚂蚁罢了,即便脸上螫了包,也就肿个几日,怎会害人性命!郡主饶命,是奴婢鬼迷心窍,见郡主素日里宠信桃酥桑落两个丫头,而奴婢明明比她二人资历更深,却不得郡主看重,是以才被猪油蒙了心……才……”
安知虞皱眉,银杏看似害怕慌乱,但话里不出半句差错,许是早先就有准备,亦或有人教过她。即便螫了人,也不至于害了性命,按律不至于绞刑。
听完狡辩之词,安知虞这会儿倒是异常冷静起来,起身走近,“当真不说?”
“即便这蚁虫不至于要人性命,可本郡主若此刻要杀你,你背后的主子保得住你吗?今日就是将你活活打死,谁敢去告本郡主吗?”
缓缓蹲身,揪其发髻,迫使其抬头,到底死过一回的人,就算回到十五岁的躯体,可这会儿眉宇的煞气,是前世不知世故的安知虞所没有的。
她冷冷俯瞰着银杏的眼睛,句句威慑,“按北唐律例,主人不经官府而擅杀奴婢,不过杖一百,可你觉着,谁敢来雍宁王府责打本郡主一百仗呢?况且你害主在先,请于官府后亦可将你谒杀。”
“你要明白,这个时候,你背后的主子是救不了你的。”
等她说完,银杏已面色惨白,嚅嗫着唇,发不出声来。
安知虞松手,站起身,冷冷道,“可你若说了,我兴许会留你一命。”
银杏绝望的闭眼,她不信这个骄纵跋扈的郡主会留自己一命,若是判主,那人也不会留她性命,既然说与不说都是死,还不如博一回,兴许那人会念她忠心,救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