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心下一软。
“阿棹,你别怕,这次任务,哥哥会陪着你。”出口他立即又暗自懊恼,她太狡猾了,只要稍微透出一点可怜劲,他便心软又不忍心,于是面上换上了一如既往的鄙夷之色,“你不要多想,只不过为了防止这次任务因为你而功败垂成而已。”
次日,禅房内——
“你和花棹商量好了?”云苔无意识地抓紧自己的手,睫毛微微颤抖,看似温柔娴静的双眸上沾染着一丝阴戾,“既然你担心花棹临时变卦,那么,到了那个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她的手微微举了一个杀的动作,然后露出了一丝端庄娴雅的笑容。
花询面不改色地微微低着头,平静地说道:“询儿明白,母亲放心。”
云苔又满意地点了点头,笑容更为宽宥,“花家所有的孩子中,就你最让我省心,现在你父亲生死不明,不能做弃帅保卒的事情出来,你明白吗?”
她看了一眼自己高大英俊的儿子,点拨道:“只是一个玩意而已,觉得不太一样的时候当然会多看一点,可是这样的玩意儿有很多,你没必要为一个玩意心软。”
“儿子明白。”花询目光划过一丝微澜,想要快速略过这个话题,“母亲那边,有收获吗?”
云苔冷哼一声,“忆韫坞查迟翌那么久,当然能抓住他的把柄。在江湖躲了那么多年,不过是被斗败的余孽,又有何惧?也不知道云昙当年冒险救他到底是图什么?居然还想着自研蛊丸让他改变容貌从此逃脱赵濯的追查!若不是证据确凿,这两者大相庭径的容貌都让我误以为猜错了,还好我逼他承认了。”
云苔似乎是不解气,恨恨道:“既然赵濯那个狗|皇帝要我们死,那么我们便也让他享受一下吃到肚子里最后被人开肠破肚的滋味!”
说道这里,她不由得揪紧了手帕,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见自己的母亲神色激动,花询只能低声宽慰道:“母亲放心,父亲何等枭雄,又怎会逃不过这一劫。”
云苔像是抓住救命浮木一般抓住自己最为信任的大儿子的手,冰冷彻骨,“询儿,我当然知道,和北望盟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可是,如今有能耐和朝廷曹将军亲兵一战的,唯有北望盟,可北望盟上下齐心,非迟翌不可调动。我们手上的把柄却只有他的身世秘密和花棹,两者太轻,我只怕中途生变。”
“母亲若是不放心,可让迟翌吞服花家毒药,如果迟翌中途反悔,那么花家仍旧留有余地牵制。”花询眼睑下的肌肉微微颤抖,隐藏了眼眸中的情绪。
云苔瞬间明白了花询的意思,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温柔至极的笑容,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要记得让她明白必须做这件事情,不然,迟翌的小命,便只能由她亲自取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