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肴肉,飞龙汤,翡翠朱红玉,清蒸野生鲟鱼,蜜酿芙蓉,最后是山上开凿的深层井水浸泡的香米,用紫砂壶煮熟的米饭。”
花棹将菜肴一一摆至迟翌的面前,看了一眼迟翌,“知道你讲究,衣食住行苛刻道极致,这些吃食你就将就一二吧。”
“有劳。”然而迟翌甚至连筷子也没有动。
花棹不解,想来迟翌向来讲究,便使劲在想有什么遗漏,恍然想起来,吃饭之前迟翌一定要将双手洗净。
她又端着瓷盆进来,水稳稳当当的,没有撒出来一点,正等着迟翌洗手,瞥见他手上缠绕的布条,想起来在那动荡的马车上,他的双手为了救她,十指骨皆受伤严重。
上面的布条仍旧是她衣服的一角撕裂成的,已经有些陈旧,像是花瓣褪色般黯然失色。
“你的手——”花棹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指尖要触不碰,“他们竟然没有给你包扎。”
她蹲在那里,仰头看着他,“我们先填饱肚子,然后再给你包扎伤口,好不好?”
“我还想沐浴。”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碰了碰她的指尖。
花棹烫得缩了一点,“好。我先喂你用膳。”
迟翌微微皱了皱眉头,纤长的睫毛低垂在眼睑,恍惚间有一种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美,“你的手——”
花棹沉默地将自己的双手洗净,然后对着迟翌耐心地解释道:“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伤疤,不是脏东西。”
“我知道。”迟翌责问道:“你一个小姑娘家,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手,北望盟没有祛疤的膏药吗?”
花棹低头审视自己的手,满目疮痍,到底是难看至极,让人食不下咽。于是厚着脸皮解释道:“祛疤膏对我来说没有用,我是杀手,杀人手上要沾血,这些膏药是累赘。”
迟翌便陷入了沉默。
见迟翌不置一词,花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让我来喂你用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