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兰定臣知道从他的书童口中问不出其他话,他转身走进屋里,床上遗落着一只绢花珍珠步摇,是卓芳的。
兰定臣失神地握着步摇,回想着昨天的种种。
他怎么会在山中凉亭里睡着了?不管参加多少次宴会,见过多少美女,又是习武之人,定力高于常人,他何曾像昨晚那样把持不住?
他不可置信地将目光投在桌上那盏茶上,缓缓走过去,拿起来一闻……果然,味道不对。
“芳儿!芳儿!”兰定臣咬牙切齿地低声唤着卓芳。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个问题萦绕在兰定臣心中,直到半个月后,他都没有得出答案。
静思庵的确有尼姑,但不是那天那群人。不仅是那间厢房里的那盏茶有问题,连山下那杯茶都有问题。兰定臣越想越感觉侮辱,他被下药了,还是催/情/药!
如果是别人,有佳人共度春宵,说不定会成为茶后谈资,得意一番。但他早就放出话,只专情未来的夫人。他还拒绝了恩师当朝次辅陆看的孙女。至少翰林之内,谁都知道他这一奇怪的志向,众人不免好奇,哪位女子会如此幸运。
然而,然而!
他托人查过卓芳留下的绢花步摇,是极品丝绸和珍珠,市面上几乎没有,是专属供奉京城王公贵族的物件。然而,他也算熟知京官,并不知有谁家姓卓,也不知谁家闺秀在重阳当日去了朱宁山。
唯一能想到的是,卓芳的名字也是假的。
兰定臣意识到这点,懊恼又后悔。哪里曾想他堂堂翰林修撰,会被人愚弄至此。后悔过后,他又品出了不自愿的思绪:一想起那晚的一切,他又魂牵梦绕,不能自己。
他,喜欢上了一个卑鄙的女人!
皇城下,清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