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东军将领面前,新野参谋长可是一点儿脾气都不敢有,可并不代表他在自己的随员面前,也是个好侍候的主儿,没脾气的老好人儿,见参谋长阁下摔个嘴啃泥,跟随的几名随员,慌手荒脚的扑上到跟前,将参谋长阁下从冰冷的地上拉起来,忙着扑打他身上的泥土。
新野参谋长此刻的形象比较惨,脸上磕破几道口子,鼻子也在流血,崭新的中将军服,沾满了泥土,更要命的是,腰间的指挥刀刀柄,在跌倒的时候,狠狠的咯了一下他的肚子,钻心的疼,“啪!”一记脆响,大嘴巴子就煽在一个少佐随员的脸上,也是这个少佐倒霉,他是第一个扑到参谋长阁下面前,为的是表现自己的关切。
很不幸,成了新野参谋长发泄火气的目标,打完了随员,新野龙昭中将转脸,怒视着南次郎大将派给自己的卫兵,同样,在这些普通士兵面前,自己也是高高在上的中将参谋长。
“八嘎!——一群蠢货!笨蛋!难道,你们的上司,就是训练你们这样保护长官的吗?——嗯!”新野参谋长高声喝骂道,负责保护他的十几名关东军总司令部卫队士兵,挨了骂之后,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的上前几步,把新野中将围在中间,给他组成了一个人体盾牌。
甚至有两名身强力壮的卫兵,一边儿一个,架着新野中将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让他双脚离地,如果不明所以的人看了,还以为是押送去刑场的犯人呢,十几名士兵,围着一名中将。后面跟头把式的跟着几名中下级军官,往会场的方向走去,这道奇异的风景线,立刻引起了从前线赶回来的关东军各级指挥官们的注意。
“哎!大岛君,那位中将阁下是什么来路啊,怎么以前没见过?是重要的大人物吧,要不,怎么十几个卫兵保护着呢?”一个脸上还带着乌漆墨黑硝烟,胡子拉碴的少将,奇怪的问跟他一起的另一名少将。
“不知道。应该是大本营来的大人物吧,咱们关东军部队,连遭损失,可能是大本营来调查原因的吧?”这名少将猜测着说道。
“我呸!还来调查原因,咱们关东军为什么损失这样大。原因不明摆着呢吗,让大本营那些老爷们。到前线来体验几天。说不定吓尿裤子,四百多万苏军,什么阵势?”从后面赶上来的一名中将师团长,愤愤不平的骂道。
新野参谋长来到关东军总司令部十几天的时间,一次前线都没有去过,除了总司令部里的军官。知道有这么位总部参谋长之外,在一线指挥作战的军官,压根儿就不知道此乃何许人也?
在前线关东军军官们,异样的眼神注视下。或是咬耳朵、或是指桑骂槐的声音中,新野参谋长总算进了举行会议的大帐篷里,还不错,目光灼灼的关东军总司令官南次郎大将,马上起身相迎,客气的将新野中将,让到紧挨着自己的座位上,从会议的布局来看,这个座位明显是后加上的。
半个多小时后,所有参加会议的军官悉数到齐,百十多人,将宽大的帐篷,挤得满满登登,能够有资格参加会议的,都是少将级别以上的军官,这么多将官聚集在一起,应该是将星闪耀才是,可现在看关东军将领们的模样,脸色青黄,胡子拉碴,军装沾满泥土和硝烟,肮脏不堪,一个个活像刚从战壕里爬出来的班长一样。
关东军全线的各级指挥官,每天都面对苏军极大的压力,想着怎么才能活命,根本没时间见面,咋一有了这样的场合,很多熟识的人,都恍若有隔世之感,自然亲近起来。
“哎呦,木村君,没想到啊,你还活着?我怎么听说,你们第三十一旅团,早在前十几天就。。。。。。”下面的话,显然不吉利,也触霉头,这位也就留了半句。
“是啊,野田君,能够在这里见面,不容易啊,我们三十一旅团,差点儿被苏军合围,还是第二十四师团的长川君,拼命的救援,才得以脱险,可惜的是,为了救援我们旅团,长川君却不幸玉碎了,那个惨样,近身挨了一发苏军的大口径榴弹,四分五裂啊,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拼凑不起来,”这名叫木村的旅团长,唏嘘感慨的说道。
“打这样大规模的仗,咱们旅团长、师团长的命,不比一名普通士兵的命金贵,就在昨天晚上的进攻之中,我玉碎了两名手下的旅团长!”一名与这两位熟识的中将师团长,在一旁插话到。
这话,引起了关东军军官们的共鸣,也是,自从远东战役开始之后,那一天不是顶着苏军雨点般的炮弹,几百万人的穷追猛打,活下来算是命大,共同的感受,自然有共同的话题,下面的军官们,七嘴八舌的诉起苦来,偌大的会场,跟喧闹的集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