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军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加利埃尼认识他,这是禁卫第三突击队的军官,是他的亲信。顾不得上下之分,军官连礼都没行就凑过来,话也不敢说,就将一张纸递了上来。
“什么!”
草草看完那几行铅笔字,加利埃尼勃然大怒!和从普通一兵干上来,最喜欢在士兵们面前表现的粗俗不堪的塔西尼不同,他这个人是从参谋军官一步步做上来的,最讲究的是喜怒不形于色,最擅长的是将所有的事情就掌握在手心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现在这样突然发生的变化。
纸上是参谋记录下来的,指挥部队袭击国立大歌剧院的提亚科姆中校用电话发来的报告:攻克大歌剧院;预定抓捕的议员和工商业者全部落网;一号,二号目标逃逸。根据现场士兵的报告,他们已经进入了地下水路。现正在追击中。
“废物!”加利埃尼恶狠狠的骂道。对埃德蒙-提亚科姆这个曾在比恩兰战役中获得月桂叶花环配饰的男人,中将还是十分看重的。中校被罗马人的毒气熏坏的左眼和面部神经,也正是中将对他的信任所在。在这几天中校也将精确的情报传过来,并对梨旺等人的行动施加影响。正是因为他的影响促成了全首都的议员、工商业者和方方面面的头面人物齐聚金色之翼的首演式,加利埃尼才会下决心将政变提前十二个小时,而不是等明天城外的重装部队。
为了在歌剧院将这些重要的目标一网打尽,加利埃尼下定决心,在兵力绝不能称为宽裕的情况下,向歌剧院方向出动一个小队的情报员,一个中队的坦克和两个中队的步兵来达成目的。为此他甚至不惜削弱了对参谋部的进攻力度。在这样强大的兵力下仍然没能抓到最重要的两个预定目标,他感到实在难以理解。
被称为二号目标的那个罗马皇子就算了。在加利埃尼的计划中,这个身份尊贵的年轻人只不过是个祭品,一个赫尔维西亚的国民在听到罗马背信弃义,在和谈的同时派兵穿过死亡沙海越过多弗尔,出现在本国西部时的出气筒而已。极端一点来说,中将只需要一个顶着“皇子”名义的尸体,至于这具尸体是不是腓特烈本人,其实无关紧要。
关键是那个和宫梨旺。大公的女儿,伊利亚殿下的妹妹,和宫梨旺。无论是逼迫那个性情暴烈的和一头熊一样的大公,以最高统治者身份宣布废止与罗马的停战状态;还是在大公拒不接受威胁宁可鱼死网破时推出一个傀儡,梨旺-和宫-阿尔卡蒂亚的存在都是绝对必要的。这也是包括霍普金斯上校在内,很多前禁卫的精英军官提出的唯一一个政变后能令他们接受的名义上的领导者。
如果她脱逃,自己到底还能不能让那些对那个瓦尔基里亚爱屋及乌到了如此地步的军官听令?
中将如此自问。答案让他暗暗倒抽了一口凉气。
自己在军中的威望顶破天和塔西尼差不多,军官们既然会因为对塔西尼失望而选择支持自己发动政变,那么当大公或者别的什么人振臂一呼,抢先把罗马借着和谈的名义派军队在北方进行迂回的消息公布出去,那么政变的部队会不会同样喊着“赫尔维西亚万岁”来取自己的脑袋,只有天知道。
难道,提亚科姆中校他有什么阴谋?
这个疑问一出现在加利埃尼中将脑中,便盘桓不去。
很有可能!
中将面色凝重。虽然提亚科姆中校和霍普金斯上校并不一样,没有提出让梨旺坐上那个位置这个先决条件。可他和霍普金斯一样是从禁卫里出来的人,对伊利亚-阿尔卡蒂亚的崇拜和尊敬不会有任何一点减少。难道他根本不想让自己在背后操纵和宫梨旺,而是打算扶持那个女人直接登上最高权力的位置吗?
那个大公的野种,十七岁的小毛丫头,有什么资格统领全国和全军来打倒罗马?就凭她是弗朗索瓦-阿尔卡蒂亚之女,伊利亚-阿尔卡蒂亚的妹妹?不不不,这种血统论何其荒谬!只有我,我约瑟夫-西蒙-加利埃尼才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