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和太子妃自然也知道徐恺被参的事情,何况这其中还有她们推波助澜。自从那年中秋过后,太子与太子妃的关系大不如前,就是杨锋出生也无法挽回二人之间裂痕。夫妻离心,两边都开始为各自打算。桓国公府为了稳住汪臻的太子妃地位,还有杨锦将来的太子之位,与其他世家来往更密,并偷偷拉拢了好些朝中的大臣,只等着以后对皇室施压。
太子这边也不落下风,除了秦太傅和徐恺等与他有师徒或亲戚之谊的大臣,他还笼络了好些官员里的青年才俊,为自己将来的朝堂班底打下底子。作为未来的君皇,他的号召力自然比桓国公府更强,不过他手下的人根基还不太深,两方人马好几次在朝廷上交锋也没能一争高下。
公主府当年出手救了太子的私生子,早就被大长公主记恨上了,而徐恺作为“太/子/党”里的领军人物,自然是国公府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被他们抓住了把柄肯定要狠狠地撕下一块肉来。然而他们没料到的是,荣帝会亲自为他开脱,更是让大长公主气得咬牙:果然是杨律的儿子,跟他老子一样只会跟她对着干。
不过大长公主气归气,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其中大有文章。当初宫人的回报说是有人每天去给偏殿送食盒,而徐恺每次过去的时间都很有规律,说明这是皇帝允许的,甚至有可能是皇帝安排的。偏殿里有什么人?如今的后宫只有皇后一人,两位公主已经出嫁,而最小的禄亲王前些日子也出宫建府。
思来想去,她有了一个荒谬的猜测:当年那个孩子被送进宫去就失去了踪影,国公府天天派人盯着也没见有人把孩子送出来过。她们以为是甄皇后偷偷把孩子送回了甄家,但是派到甄家去的人也从没有打听到一个孩子的下落,就连京城周边地区她们也找过,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那个孩子竟然如同人间蒸发了。要是那个孩子一直被藏在宫内从来没出来过呢?!便是她们也不会想到甄皇后会把人留在身边,更是在东宫咫尺之地。皇宫多大啊,要是有心藏著一个人谁也找不到,况且还是一个小孩。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是真的,算算时间那个孩子已经四岁,徐恺进宫可能是给孩子启蒙的,毕竟皇室还没对外承认他的存在不好大张旗鼓找先生。心中一旦有了怀疑,她也坐不住了,立即动身去东宫见太子妃。
太子妃听到了祖母的推理和猜测以后,当下两眼一黑。没想到,这么多年来那个孽种就在自己眼皮子下生活,而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么久,不知道太子知不知道这件事,他应该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她几乎要冲去找杨旭对质,还是她祖母拦住她,并劝告她:“臻儿,千万不可冲动。我们现在还无法证明那个小孽种就在宫内,若是打草惊蛇,皇后把人送走了,我们要找他就难上加难。当务之急是要派人到偏殿去查探一番,若真的是那个小孽种,我们也好做打算。
她让太子妃派人全天候地盯着偏殿的动静,回去后又赶紧联络其他的世家密谋布局起来。
宫廷内外,已经是风雨欲来的趋势。
四下都有眼睛盯着偏殿内的一举一动,杨镇他们也不再打球,他甚至连殿门口都不能出,别说到小花园去了。他不能理解,明明自己的生活已经越来越充实,为何会一夜之间打回原形。
直到徐恺再次来见他。徐先生的模样有些疲惫,跟他说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在殿内跟他上课了。杨镇急了,连忙抱着先生的腿问:“为什么?!”他不害怕自己被禁足,他害怕以后见不到先生了。
徐恺把他放在椅子上,坐在他对面平视着他的眼睛,问:“殿下可知道,你为何从小就生活在宫中?”杨镇回答他,因为自己的皇祖母的孙子,自己是皇家的人。
“没错,”徐恺回道,“那你是否知道当今皇上有二子,一位是太子殿下,一位是禄亲王。”
杨镇不理解这个问题,不过他知道皇上是自己的皇祖父,而皇祖父的儿子,等等,那岂不是自己的父亲?!杨镇曾经臆想过自己的父亲是某位亲王,他的父王因为戎守边关而无法把他带在身边,所以才把他留给皇祖母。小男孩都有种英雄情结,他很喜欢读这类的故事。他甚至还怀疑过父王是不是已经在战场上牺牲了,所以他才不能来看自己。
徐恺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接着往下说:“太子殿下已经育有两位皇孙,大皇孙今年八岁,二皇孙与你一般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