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珞应诺之后,上道地将殿门掩了起来,又将被雪灵染引来的暗卫驱散了回去恪尽职守。
雪灵染站在门后,急匆上前几步,问道:“墨……陛下,身上可曾有不适之处?”
凤墨影隔着薄纱,殿中灯光映照着他双眼中的关切与忧虑,心中一股熟悉之感隐隐作痛。就如此与他相对无言了片刻后,音色淡静地说道:“寡人自然是安然无恙,又何事之有?你枉顾寡人的懿旨,擅闯进了‘来仪殿’中,倒是何等的用意与居心?”
轻纱后的人如墨扫般的眉头一皱,微微躬身,抿了抿唇,说道:“臣感应到‘鹣鲽之印’浮躁,是以担忧陛下的安危,才执意前来察看。并非是有意要违逆陛下的懿旨,若要惩戒,灵染甘愿领罚。”
木雕一般无声无息躺在凤榻上,凤墨影身边的北堂渺在听到雪灵染的话后,心中微微一颤。
就是这么细微的气息变化,已让白纱外的雪灵染察觉有异。他猝然心中一凛,声音更是低微道:“陛下的安危关乎社稷存亡,不可掉以轻心。不若还是让臣为陛下把脉探听一番?”
凤墨影话已到了嗓子眼,仍想要拒绝他。
不料,她的语速竟快不过雪灵染的动作。他猛地跨前一步,在她仍未说话之前,已是一手掀开了面前遮挡着两人的白纱。右手一探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而另一只手上一根银针探出将发未发,却是对准了凤墨影身后的人。
凤墨影亦被他的敏锐与雷厉风行给镇住了,眼前遽然寒光一闪,猛地出声制止道:“你不要伤了他!”
当雪灵染看清那人的样貌时,一双绝美的眼睛里蓦然一缩,手指间的银针在离手的那一瞬间随即紧捏住,五指紧紧地握成了团。手背筋骨立现,甚至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栗。
脑海中蓦然地响起了方才他从编修局匆匆赶来的路上,遇见青夜离时,他脸上那股奇异的神情。
以及那一句当时他还觉得寓意不明的话:“原来竟不是你!”
他心胸猛地一痛,喉头只觉得苦涩而血腥。眼中微微一热似乎有些湿润,却被倔强地强忍住。雪灵染暗中深吸了一口气后,正想为她细辩一下脉相。
凤墨影却是挣脱了他的钳制,冷然地垂着眼睫,由始至终都并不与他的眼神相触,不留情面地说道:“寡人的事你不必过问,退下去!”全是君臣的语气与疏离,浑然再没有半丝往日的亲昵。
雪灵染的五指一僵,在空中微微蜷缩起来宛如一块无暇的美玉般白皙秀致,肤光柔润,骨节纤修分明,停留在了她的视线之内。他缓缓地收回了手去,稍稍躬身朝后退出了轻纱,滞了一滞,才说道:“臣……谨遵圣意!”
“嗯。”凤墨影鼻腔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