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河赤红着眼说:“从别处运来粮草路上所耗费的时日多少暂且不说,在粮草运来之前呢?”
“这么一段无米下锅的时间,拿什么来填?”
“军中本将军今日可斩百人以作威慑,明日呢?”
“就算我把营中想跑的人杀光了,这西北之地上还能存下几个活人?!”
军心早已不稳。
要是不用雷霆之势强行震住,军中哗变引发的动荡那就是所有人都再无生的可能。
可他又能强行震住多久?
一日两日?
还是三日五日?
陈年河在暴怒中反复吸气压制火气,可长久堆积起各种情绪却都在此时不管不顾地冲向了头顶。
军中一定不能乱。
只要营中的人稳住了,那来日就尚有转机。
虽说四处都缺粮少吃,可油缸子底下还留了三分腥,哪怕是用刀尖剐了,最后总能设法撑到救命的时候……
陈年河脑中诸多念头一一闪过,眼底不知何时就染上了一层散不去的阴鸷。
赵大人似是察觉到什么,后背猛地蹿起一股寒意的同时下意识道:“将军!”
“强军悍马镇守在此是为护民!而非是祸民!”